屋外大风起,漫天云彩打着旋转。
小小的室内,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作保!”二字,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水千沫愿意为花藤壶作保?
花藤壶立时瞪大了眼睛,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千沫却只笑了笑,眼眸如一汪清泉,“将军是好人,水千沫相信将军。”
那笑颜彷如石子,“砰”的落入平静的湖水中,乍起惊涛无数。
谁都知道,不可轻易“作保”,因为那便是承诺将两人的命连在一起。
有福不会同享,有罪却一定会同罚,保人甚至要承担几倍的责罚。
若他花藤壶有任何异动,第一个死的便是水千沫。
白玉空的意图,就是要用水千沫的命牵制他。
保书上按着她的手印。
她是花藤壶的把柄,她是他的短处。
他想不到她会挺身而出,那个人想到了,也算到了。
眼眸从千沫的脸上移开,花藤壶整个人都冰冷起来。
白玉空,你够狠,知道我不敢赌!额头青筋的迸起,被他慢慢的抚平,他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可是,他也见过白玉空的冷酷无情,真的不敢用自己最爱之人的性命去试探白玉空的底线。
花藤壶直视白玉空双眼,缓缓将身子压低一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低头已算是妥协了。
“如此,本官便可放心依仗将军了。”白玉空只是温和道。
......
忽一时对蝼蚁般的生命爱惜无比,忽一时又成为谋算狠辣的魔头。水千沫真的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那些善是否浮于表面?那些恶才是根本,才是真相。
她的不言不语,她的沉思,映在在一对始终凝视着她的眼眸里。
“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是上古大家所言。
若是有用,而又不肯为我所用之人,最上策是慢慢的以心待之,使其归顺。中策是可杀,不为我用,也不可为他人所用。
下策是寻出那人的把柄,加以利用。只是这样一来,到底失了人心,不得长久。”昨夜茶香袅袅,白玉公子曾捧书自语过。
水千沫脸色微微发白,好一个御人之术,将两个不被信任的人绑在一起,互相牵制,善加利用。
“想明白了?”
血色慢慢恢复,心情也添了一丝了悟,“此一行危机重重,公子担心多一些,也是常情。只是奴婢还是要说一句,公子多虑了。”
白玉空只是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
“公子,咱们何时出发?”吴隐道。
风卷起素白的衣角,白玉空抬头看着天,良久才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