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良淮把车窗全部封紧,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顾野朝却挺为姜良淮设想的,他觉得车厢过于窄压抑,要是在过程中把事情谈崩了,不心打了起来,姜良淮肯定不好施展身手。
车内的温度冷了下来,姜良淮开了空调,没等顾野朝在后车厢坐稳,他直接就想拿钱撵人。
“吧,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女儿,两个亿够不够?”
他这哪是谈事情的态度,他分明是一副土大壕要用钱砸死穷酸子的架势。
可惜顾野朝的身份非同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可以拿个二十几万或百来万就撵得走的角色。
所以姜良淮一出口,才会动辄上亿。
他觉得再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听到亿这个字眼,绝对都是会心动的。
毕竟顾野朝也才十八九岁,心性不可能那么稳。
然而,顾野朝却是冷冷的笑了下,恹冷的笑意夹着丝缕讥诮:“姜叔,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区区两个亿,就想打发亿万身价的他?
姜良淮多少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青了青:“那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才给你两个亿,你这畜生别给脸不要脸!要是敢再啰嗦半句,一毛钱你也别想得到,还得给我乖乖的滚蛋!”
顾野朝又是一笑,手指支着后脑勺,坐姿懒散雅痞,没个正形。
他没急着怼话,目光透过车窗,落在院墙下的一盆虎刺梅上。
虎刺梅的花开得正红艳,在这皎洁的月夜里,像一滴滴令人执迷又不忍割舍的朱砂。
就好比姜良淮对秦音的感情,执迷又不舍。
而秦音就是姜良淮心里的那一颗朱砂,明明早已经被别人摘了去,他仍是执迷的将她奉在心尖上。
哪怕秦音的女儿,即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都爱乌及乌的捧在心头里。
顾野朝承认,姜良淮是个好爸爸,他的爱,超出了一切世俗,可偏偏,他又是最世俗的那一个。
他因爱生恨,他始终绕不出那个坎。
那个坎,叫夏纪。
是的,姜良淮把所有的恨,都归咎在顾野朝他母亲夏纪的身上。
目光一点一点的从虎刺梅那边收拢回来,顾野朝神色认真了几分。
他视线移落到坐在驾驶座上找支票的姜良淮,倏然开口:“姜叔,您应该比我还清楚,蒜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