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灿让苏女范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什么毒虫咬到,忙低头查看,却发现只不过是荆棘刮伤几道口,流了点血而已。
“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这算什么?”
“都流血了还说不算什么!歇一会还是我在前面吧。”
“我看你都快虚脱了,还想走前面。”肖灿感觉她两腿在轻轻发抖,指着前面十几步远处,一方长满青苔的石头说:“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会吧,站着休息,不还是是很累吗?”
“嗯——”苏女范的声音九曲十八弯,撒娇地摇头,“我走不动。”
“现在就走不动,还有很远的路程呢。”
肖灿做梦也没想到,被淑影和郭建英称作“母夜叉”,一贯都是铁娘子作风的苏女范,居然也会嘟起小嘴,嗲声嗲气地说话。
他的两只眼睛有点发直,心头则在发软发酥。
“休息一会就好了嘛。”
“不是让你坐着休息效果更好吗?”
“可是我走不动啊。”苏女范又说。
“那——我抱你过去?”
苏女范没吭声,却直起身,两条手臂打得笔直,主动搭在肖灿脖子。
肖灿身体半蹲,一只手仍然搂着她腰,一只手伸到她小腿处,将她横抱起来。
苏女范柔软发烫的身子滚在他怀里,嘴唇贴到了他脖子。
“我重不重?”她悄声耳语。
“平时应该不重,不过今天好像有点。”
“为什么?”
“因为今天走这么远的路,体力消耗了一些。”
“那你说我是你抱过最重的女生吗?”
“你说的是重,还是重要?”
“你说呢?”
“既是最重的,也是最重要的。因为你是我抱过的唯一一个女生,所以没人能跟你比。”
他说的没有人能跟你比,意思是没有参照,而不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
可是苏女范显然理解成后者。抱着他脖子的手臂凭空生出几倍的力量,小声而兴奋地叫起来:“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肖灿把她放在石头,发现她的手还牢牢拴在脖子。
他不得不自己伸手解开。
“哎——呀!”落在远处的法忠良看不过去:“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里还有两个单身狗呢!要一路都这样表演,叫我们怎么活?”
“就是啊!”小高敲边鼓。“没听说秀恩爱,死得快?”
法忠良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就算羡慕嫉妒恨,也不用诅咒人家死吧。”
“我没有啊,我的意思是说,秀恩爱,分得快,死不是真的死,是分手的意思……”
“行了行了,别说了!要是这一趟人家小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对苏队员负责。”
小高斜眼瞟向法忠良,心里嘀咕:“怎么听着你这话才更像是诅咒?”
苏女范眼里突然噙满眼泪,抬头看着肖灿:“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肖灿听到这话,面对她那样平静坚决的神情,无异于亲眼看见一颗血淋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