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只有三个特别信任的人。
一个照顾了自己八年的老管家,一个跟了自己三年的助理,还有一个能谈心里话的朋友。
对于苏承亦而言,他从小在医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对人的防备心不比苏唯亦少。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只和自己信任的说,但是仔细想了当初与他们对话的细节和内容,他依然没有头绪。
若真的是他们中的任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
“到了。”苏唯亦停车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密林的入口,苏唯亦已经推门下了车。
“这是哪”时墨不解的看着道路两侧的密林,去祭奠苏慕要去的不应该是墓地吗?难道苏唯亦把苏慕给林葬了
虽然有句古话说“入土为安”,但是近些年除了土葬,还有火葬,海葬,风葬等各种环保又安全的殡葬形式兴起,林葬也挺正常。
说着便推门下车,苏承亦也暂时收起了脑中的猜测,跟着下车,同样不解的看向苏唯亦,“姐?”
苏唯亦没说话,只领着两人往密林走,不过一百米左右便在一块台阶前停了下来,眯着眼看了下山顶的情况。
但是因为夜晚林间起雾,视线受阻,所以只能看到方圆百米以内的东西。
苏唯亦收回视线,对着苏承亦说:“上去吧。”
苏承亦朝着脚下的台阶看了一眼,又朝上看了一眼,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抬步踏阶而上。
看他毫不犹豫的就走,时墨一阵无语,她属于那种做什么都要弄清原委的人,直接走到苏唯亦跟前,问:“这台阶通到哪里去?”
苏唯亦惜字如金,“庙。”
“……”时墨看了看周边陌生的环境,“市的庙不是在城北吗?我们现在在哪”
已经上了台阶但是还没走远的苏承亦听到上面是庙脚步微顿,但随即迈出了更加坚定的一步。
“就一小破庙,不出名。”苏唯亦靠着一根树干,懒洋洋的斜睨了她一眼。
时墨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台阶有多长?”时墨试图往上看,但是看不到尽头。
“九百九十九级。”
时墨:“那行吧,我就在这儿给苏阿姨祈福吧。”
总感觉自己要爬上去腿会废掉的,而且还是夜间行路,又累又乏,她不敢保证自己能走完。
虽然家庭重组以后,苏慕对自己也特别好,但是她一直没有改口,还是叫苏慕为阿姨。
当初就是因为过不去心里关于亲生母亲的那道坎儿,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亲自去祭拜过她。
如今先来祭拜苏慕,即使她不亲自上去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
所以她朝着台阶的方向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苏承亦就在时墨的扣头声中愈走愈远,直到浓雾笼罩了他的身形,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