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连打几个哈欠,也说累了这几天要先去睡觉。
我拉住他,满脸带着殷勤的笑。
“说吧,又要让我做什么苦力。”张真人看来对我这种笑容已经是明白得透彻。
“和我一起去跟踪一个人。”
“先说好,要给钱的,你刚刚还给万兴说我替你做事,那算起来你是不是欠我很多工钱了。”
“我欠你太多了,等明天你跟我一起把人抓到了,你要什么有什么。”我打下包票。
“那我要你可以吗?”
“滚蛋。”
“我就说一说,谁稀罕!”
我俩斗半天嘴。
说来也是,我大小话不多,认识张真人以后总能和他吵起来。
我给张真人说了芒寒的事,叫上他一同和我去汤府守着。
我俩硬熬了一夜,都很困倦。
张真人这种时候倒贴心,“你若困了,你睡一会儿,有我看着。”
此时我俩正趴在汤府对面巷子的墙上,以旁边大树的树枝为掩护。
“你让我睡觉是认真的吗?”
“哦,”张真人瞅瞅我,“不好意思,我轻功太好了,在绳索上也能睡觉,没考虑到你比较胖的这个问题。”
我看他一眼,瞅瞅周围也没人,随后趁他正得意没防备,用力一推。
张真人差点摔下去,紧紧抓紧墙头。
换我得意。
只是我俩这样闹着等着,等到天大明了,菜市场人群已经熙熙攘攘,也还是没人出现。
回到红袖阁倒头就睡。
过了晌午,我才醒来,打着哈欠,仍困倦不已,总这样熬夜着实伤身。
叫了苏英前来,我才知墨刘彧又早早来红袖阁等着我了。
我忙洗漱,收拾打扮一番下楼去。
见得他,眼带歉意,“潇月又让兄长好等,怪我贪睡。”
“你也知你贪睡,这可日上三竿了。”墨刘彧宠溺笑道。“不过能吃能睡都是福,倒教我想起昨日你送我那只泥猪。”
他揶揄道,“原来潇月你是送了——”,说到此停住。
看他拿我打趣,我正想说几句,不知觉打了个哈欠。
“怎么?没睡好?”墨刘彧语气转为关切。
他细细看我几眼,“眼圈泛了乌青?昨夜没睡好吗。”
我摇摇头,“我就没睡。”
“是何缘故?”
我将汤府的事说与他听。墨刘彧便说往后他替我去,我自然拒绝。
一来墨刘彧不认得芒寒,而来芒寒身份特殊,不亲自追查我心中总不安。
同墨刘彧用完午膳,得知二皇子那边已禀报皇上,但上命保密,听说是皇上派了自己的人前去南境传信。
而我命羽衣派了人看着万兴,也好吃好喝养着,他倒是偷盗惯了的人,说自己闲不住,苏英便把他打发去帮忙端些茶水。
我倒担心他偷盗客人的东西,苏英却神秘的笑笑,“他不敢。”
原来是早上羽衣练武时听说动作大了些,把他吓唬住了。
但他只说记不清主使他偷东西之人模样,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满大街拉着他去找人。
吃完饭,苏英给我把药端上来,“这日墨大哥你在,可得好好看着姐姐把这药喝了,她说是要调养身子,又总不老实喝药。”
“谁说的?”我立马接过药老老实实一口饮尽。
“怎么喝起药了?”墨刘彧关切问道。
“不过是些调理身子的药,曲老爷子说可以强身健体,我就喝着,虽然苦了些,也无妨。”我自是不能说实话。
“这药很苦罢?”墨刘彧微微皱眉。
“还好,虽然我喜欢吃甜,但是既然必要,苦也吃得!”我说道,心中暗想,毕竟是救命的药。
想到此,不免有些怅惘起来。
“那让苏英去给你拿些甜的糕点,你刚起床,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么喝药可会难受?”
“没事,曲老爷子说这药空腹服用也无妨。”
吃了午饭,正巧曲南竹又来送药了,她多日未见墨刘彧,进门来看见墨刘彧大为欣喜。
几步小跑上来,眉目满是笑容,“墨大哥,你回来了!”
墨刘彧礼貌的行了礼,得知曲南竹是来给我送药的,又客套致谢几句。
“墨大哥,近几日草庐紫苑花开了,正好看。我爷爷也一直念叨想念你,墨大哥既然回京了,不如到草庐中作客赏花吧。”
我把这几日对曲南竹积攒的好感又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又不好出言阻拦。
“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日和潇月有约了。”墨刘彧的声音响起。
我看向他,我倒不知我和他有约了,他冲我眨巴眨巴眼睛。
曲南竹有些失落,我生些闷气,也就不客套留她多坐一会儿,让苏英送她回去。
说起来这闷气也着实不能摆到明面来,终究我和墨刘彧也没什么关系。
我忽想起蚕阁那枚玉佩,取回来这么久我总不知道该不该给墨刘彧,心中总有几分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