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肺痨治不好,这位大夫打包票说他能治,只是药材都太昂贵,这次要一千两银子,我没办法,我上哪儿去凑这一千两银子啊。”
“我家那位从我十六岁跟我,几十年了,陪我吃了这么多年苦,你说我怎么能不救他。实不相瞒,我老汪一辈子勤勤恳恳种地,不贪富贵,可为了救她我甚至都起了去偷盗的心思。”
我听到此心中一紧。
汪得贵继续说着,“还好我之前比武遇到的一位兄弟知道了我的困难,给我说京城红袖阁重金聘请剑术师父,我就来试试。”
我有些诧异,“您是说,这一千两银子全是给你夫人看病的?”
汪得贵点点头,“可不是,不然我们农村人,我老汪不图富贵,这一辈子都用不到一千两银子。人这辈子,最怕生重病,这花钱如流水。”
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我让苏英去取银票,趁等她的间隙,我假装开玩笑的问起汪得贵,“前辈刚刚说实在万不得已便去偷盗,可有想好偷盗哪家?”
汪得贵语气惊恐,“我就是一时冲动,不敢去呢不敢去。我老汪一辈子勤勤恳恳,什么贪赃枉法的事都没做过。”
“前辈您别慌。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没办法在我这得到这一千两银子,你会去偷盗哪家。”
汪得贵想了想,许是也觉得我没恶意,答道,“我每天凌晨进城送菜时,回来路过汤家宅子,大车大车的拉运货物,有一次我多看了一眼,发现都是金灿灿的黄金。我听人说他家是个高官,所以想实在走投无路就去他家偷点银子。但也就是想,没有真去。”
我心中细想这钦天监监正不是什么大官,有这么多金银财宝只怕来路不明,日后可以去探查一番。
苏英取了银票回来,汪得贵拿着犯嘀咕,“小姐,就这么张纸值一千两银子吗?”
我笑道,“这是银票,一千两银子前辈您也不好带回去,也打眼,你放心,你拿去给那大夫,他一定收,不收你再来找我就行了。”
拿了银票,汪得贵说担心妻儿,也不多留,我派了个小厮送他回去。
苏英疑惑的问道,“姐姐你就这么放心让他拿着银子走了?”
“我看他老实,不像骗人。不过我不也派了人送他回去嘛,知道住处,也保险些。”
苏英答应着,又感叹道,“这是什么大夫要价这么高。”
“说是要用些名贵的药材。”我说,转念一想总觉得有些古怪,“这样,你备上些礼物,咱们去拜访曲子仁老爷子。”
墨刘彧给曲老爷子安顿的住处在东郊一处草庐,曲老爷子喜清净,又总要熬制草药,这处草庐很合适。
我同苏英到草庐时,木门虚掩着,我扣了门,曲南竹声音传出来,“谁呀?”
她见是我,款身行了礼,有些不解,“睢姑娘有何事。”
“我想找曲老爷子,他可在?”
曲南竹点点头,请了我进去。
她一身素净的裙子,裙子上也绣上了竹叶,仿佛她所有的衣服都有竹叶纹样的刺绣。腰间系了一条围裙,沾上了不少深褐色的药汁。
院子中有个石凳,凳子下有一个铁质的药碾,里面还有些粉末,想刚刚曲南竹就是在磨药。
“我爷爷在里屋忙呢,睢姑娘你等一下,我就去叫她来,你先坐。”
曲南竹四处看了一下,院中只有几处凳子,都摆着药材,她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赶紧说,“没事,我们站着就好,”
曲南竹点点头,小跑进里屋去。
过一会儿,曲老爷子出来了,不见曲南竹。
曲老爷子一边走一边把两手袖子高高挽起,“睢姑娘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说着招呼我进屋。
原来曲南竹正在收拾屋子,屋子里处处摆满了药材,曲南竹刚把桌子收拾出来。
曲老爷子笑道,“我家里就这样杂七杂八,乱糟糟的,还请睢姑娘不要介意。”
我点头,让苏英把备的礼物送上。曲老爷子让曲南竹收下,而后招呼我做下,问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开门见山,“老先生您一定了解肺痨这病吧。”
曲老爷子点头,眼神有些飘忽,许是想起往事,他的妻儿正是因此病丧命。
“怎么了?”
“我想问老先生,这病能否医治?”
曲老爷子摇摇头,“只能调养,无法彻底医治。”
“那若是有人说他可以治得此病,可当真?”
曲老爷子有些不可置信,“何人能治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