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木樨才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是觉得这世道很可笑,你陆离哥哥、不,是那北瑶陆离,他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变得权力熏心、六亲不认、阴鸷残暴?”
着,一阵更大的冷风吹了过来,木樨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端见木樨衣衫单薄,忙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为她披上。
木樨眼角犹自挂着泪珠。
云端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远方。
木樨也跟着起身。
半晌,云端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唯有如此方能还下一个太平。”
然后,他微微转身,深情款款道:“今日风大,你一宿未眠,还是回去睡个好觉吧”
“那你呢?”
云端莞尔一笑道:“我要去看看百姓安顿好没有,千万不能出乱子!”
木樨赞许似的点零头。
云端将木樨送到了她的住处。
木樨猛地转身,看着云端远去的背影,感叹道:“真是苦了你了,可是这黎民百姓也只有靠你了。”
……
木樨躺在床上后,听着窗外树叶被冷风吹得沙沙沙响的声音,她心事横斜,怎么也睡不着。
穿上衣服,木樨出了门。
昔日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的八街九陌此时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繁华的商铺、酒肆、人家被洗劫一空、满目疮痍。
从商铺、酒肆、人家里飘来哭泣声,在空气中交汇成一曲人间悲乐。
看着曾经繁华热闹而如今破败不堪的梓州城被大夏兵、被陆离糟蹋如此,木樨鼻子一酸,几乎不敢再看下去。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流连居。却见这里已是一片瓦砾,显然是遭遇了一场大火。
世间何需有如此场所?不知有多少如夏篱妹妹那样的良家女子在那里遭受蹂躏、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木樨便有了几分幸灾乐祸,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突然,她扫见一个妇人依偎在不远处的墙角可怜兮兮地乞讨。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兜里,发现有一些碎银,遂走了上去。
那乞讨的妇人见有人上前施舍,立时将蓬乱的发丝往耳鬓一塞,露出满脸微笑。
可刹那间,那微笑僵硬了。
木樨也愣住了。
她们互相认出了对方。
那妇人连用于乞讨的盘子也顾不上拿走,拔腿就跑。
木樨“嗖”的一声拔出利剑直指那妇人。
那妇人被吓破哩,战战巍巍地又蹲身下去。随即却是一番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