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无沅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这是谁在念叨她?
走进内室,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秦邑,深更半夜,你又想做什么?”一身中衣,坐在她的床榻上,抱着她的枕头,披着墨发,直勾勾盯着她。
“我想……”
“你什么都不想。”她上前两根玉指捏着他的衣袖,试图将他从内室推出去。
秦邑转了个圈,将人带进怀中,“无沅,我就来借个榻,隔壁的床塌了。”眼神极为真挚,显现真的被他骗了过去。
“秦邑!你休想待着我这儿,便是真的塌了,今晚滚回王府就是了,再不济,烟云楼的床多的是,去那儿借宿一宿。”
她推开他,直接将他推出房门外,砰的关上门,当真不管他死活。
秦邑惨兮兮的抱着个枕头敲了两下,见她吹疗,真想就这么闯进去,想了想盘腿坐在房门外,直接睡在廊下,手中的枕头不舍得放到地上,紧紧抱在怀里。
第二日清晨,端着脸盆前来唤大人洗漱的采曼,看着门口缩成一团的人,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没看错吧,这是北平王,端着脸盆上下打量一番,直到他露出脸来,果然是北平王,也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儿了。
无沅顶着黑眼圈打开房门,看到地上的人,扶额无助,她生平就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偏生这人睡得香甜,不知做了什么梦,扬着嘴角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气的她伸腿踹了一脚,秦邑立马弹起身,等候主子洗漱的下人不禁捂嘴偷笑。
打了个哈欠看到门口一脸阴沉的无沅,舔着脸凑上前,“你醒啦?”他伸手摸向眼下,微皱眉头,“昨晚,没睡好?”
他还敢。
无沅舔着牙,想一口咬死他。
“秦邑,限你三秒之内消失在我眼前,不然,等着请御医吧!”
握着拳头,哈了口气,危险的看向他。
秦邑咽了口口水,光速的跑向院墙一角,熟练的爬回隔壁院子。
采曼进屋服侍,替她挽发,只一根玉簪,看着倒是比往日更加清冷,许是方才北平王的事,尤为显得生人勿进。
愣了会儿神,道:“大人,方才驿站来报,是西圣皇要见您。”
拢了拢墨发,指尖微顿,西圣使臣皇帝已全数交由睿王安排,见她做什么?
回想昨日宫宴,西圣皇侵略的目光,淡淡眯起眼眸,尽是不喜,“告诉他们,今日本相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未等采曼回道,管事匆匆入院,站在房门外,躬身禀报:“大人,西圣皇在外求见。”
啪木梳应声折成两段,采曼转身看去,只见大人脸上阴云密布。
“将人带去偏厅奉茶。”
许是听出屋内人薄怒的情绪,管事放低声量称是,垫着脚快步离去。
堇年在无人森林半年,早已练出一身出神入化的内力,回了卫府,琥珀更是每每清早都要同他比试过眨
蹂躏操练的差不多了,再去用早膳。
这日正当二人从练武场出来,无巧不巧正好碰到管事领着西圣皇和珑悦公主一行人前往偏厅,珑悦低着头强撑满身疲倦,连成寒倒是往他们那处看了过去。
盯着堇年微微一怔,提步朝他们走去,“这位是……”
管事看了二人一眼,道:“这二位是琥珀和堇年公子,贵客不如先去偏厅用茶,我家大人随后就到。”
连成寒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若有所思。
待他走后,堇年锁着那道背影,指尖嵌进手心中,流下丝丝血渍。
顺着他的目光,琥珀皱眉问:“这些人是谁,看着来头倒是不。”
“西圣皇帝连成寒。”堇年转身,字字寒意彻骨。
他怎会忘记那个灭他母族,辱了他母亲的牲口,七年光景,怕是他根本没认出他来吧。
浑身透着冷意,这么多年,只要想起那时事,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想上前一刀了结了他,忽的一双素手覆上他手腕,抬头望去,瞬时撇开眼。
“如此沉不住气,将来怎能成事?待会儿,你与我一同去见他。”
堇年眼眶猩红,再开口音色喑哑:“挚爱亲人皆葬于他手,我恨不得杀了他。”
“即便如此,现在唯一忍字。”掰开他的手,瞧他手心血红,抬手覆上片刻恢复如初,“走吧,见识见识这位西圣皇。”
过了两轮茶水,仍旧不见丞相身影,珑悦早已心生不悦,看着一旁垂首不语的下人,出言讥讽:“丞相大裙是好大的架子。”
无沅携堇年前来,未进门便听到这话,弯起唇角漫不经心:“看来本相这是让美人儿久等,心生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