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无沅恍然,匆忙起身又行了一礼。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正聊着,却见昨日的奶娃娃又跑到了老太爷的院子里,看见老太爷眸光一亮,蹬蹬蹬几步跑过来,朝着老太爷伸手流着口水。
老爷子看见重孙,笑的牙不见眼,不顾众人阻拦将娃娃抱至膝上,不停逗着,只见奶娃娃伸手用力一抓,竟抓下几根白胡须,骤然间疼的老爷子紧皱眉眼。
“好子,这么,力气就这么大啊!”
奶娃娃也不知他到底再什么,只觉得好玩儿,等他看见一旁坐着的无沅,顿时又朝她的方向伸手。
老爷子见他咿咿呀呀半,以为他要下去,便将他放了下来。
谁知,落霖之后,径直朝无沅扑了过去。
趴在她怀中,轻轻嗅了嗅,露出还未长牙的嘴,傻呵呵笑着,他记得这个味道,同昨的那个人身上一模一样。
老爷子始料未及,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喜欢卫无沅。
“闫儿,闫儿”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不多时便进了院子,却没想到院中还有客人在,晃了个神随后对两位客人福了福身,“不知两位贵客临门,珊彤失礼了。”
等她起身之际,却看到自家儿子正粘着其中一位客人身上,差点儿喊出声来。
奶娃娃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瞧了瞧,见是她又想着从无沅怀中奔到她怀中,“凉,凉”
娘?眼前这正直豆蔻年华的女子竟然是这娃娃的母亲!
无沅微微起身松开了摇摇晃晃的姬眭闫。
老爷子抚了抚自己刚被扯得生疼的胡子,互为对方解释道:“这是我孙媳妇儿,盛珊彤,这两位呢,是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
盛珊彤一听,抱着孩子低头微微俯身。
“好了,你先将孩子带出去吧。”
“是。”
等调皮的娃娃走了之后,整个院子也算安静了下来,老爷子呲着牙捂着胡须,眭闫那个捣蛋鬼,力气还真大。
身后林管事上前给三人各续上一杯茶。
此时,无沅也将来意表明,完后,老爷子却捂着下巴久久不言。
良久以后,老爷子喟叹一声,缓缓问道:“相爷,我理解你是为了北秦女子的未来,乃至北秦的未来,可是若女子都入了朝堂,那这内堂之事又该谁去做呢?难不成去效仿那南越?”
他摇了摇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况且这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登还要难,纵使现在我帮了你开了这个先河,到时候也会有人拿这件事做筏子。”
秦晟藜看了眼身旁的人,显然老爷子是怕到时候麻烦事上身,要知道他身上可不仅仅只他一人。
无沅沉默半晌,随后起身拱手道:“姬老先生的想法,晚辈已经明白了,这次算是晚辈唐突。”
她,这是打算放弃了?秦晟藜倒有些不敢相信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闻言,老爷子倒是狠狠松了口气,就怕这卫无沅紧咬着他。“你能明白自然是好,二位远道而来,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林管事,去准备两间上好的厢房供二位好好休息。”
“如此,多谢姬老太爷。”无沅不怒也不恼,反倒是云淡风轻。
她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既然姬老太爷将事情的如此直白,若她再强抓着不放,到时候,恐怕连厢房没有了。
林管事引着二人朝隐殇院走去。
路途中,太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旁,轻声问道:“卫无沅,你到底搞什么鬼?”既然事情无望,又何必多留。
无沅抬眼看了看前面引路的林管事,朝他微微浅笑,低声反问:“太子觉得我是那般容易放弃的人?”
完挣开他的手,朝前大步走去。
树荫下,姬音默从树下走出来,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眸光闪烁。
“公子,老太爷已经回绝了他们。”一厮模样的孺着脚快步走到他身旁。
他不住轻笑,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卫无沅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笑够之后,姬音默又蹙起眉头,为什么是个女人呢?
秦晟藜朝身后看去,看到姬音默盯着他们,不,应该是盯着无沅,心下有些不安。
这个姬音默要做什么?
“你在看什么?”见他不停朝后看,无沅敛着眉眼问道。
他回过头,看了眼前方朝他看过来的林管事,装作不在意道:“这姬府的花草打理的倒是不错。”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林管事俯身解释:“这些都是我们家二公子亲手打理的。”
姬音默?
她不可思议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花木,寻常人家左不过请个花匠,这姬二公子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对这位二公子,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这里就是隐殇院了,二位贵客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找的,那就不打扰二人了。”完留下隐殇院一众下人,匆匆离开。
此时,城中风言不断。
自从听闻丞相到了凉州,便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文岚书院更是吵翻了,对这位丞相大人更是抵制的很,在他们心中,这样一个女扮男装混迹朝堂,甚至掌握大权的女人,当初就应当被处死。
可谁让人家有靠山呢?四族鼎立,其中三族为她撑腰,更有甚者,那隐世不得见的缥家竟然为了她,公然向北秦皇室警告,当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