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还真黏你。”
离开姬府,秦晟藜不禁朝她看去,眼底一阵揶揄。
无沅眸光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太子莫不是妒了,不定哪日府上哪位姬妾也能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
他脸上闪过一抹涩意,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那姬老爷子摆明了不想见咱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何时他们的关系好到也能用到这个词儿了?
“不急,不出两日,他们就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好歹她也是北秦丞相,除非那姬老爷子连这礼教都忘了。
太子歪着头盯着她的侧脸,有些痴迷。
见她看过来,快速收回视线,着急忙慌的掀起车帘,看向外面,“听这里的烟花楚馆甚是繁华,这几日本太子也有个去处了。”
无沅看着他急于解释的样子,眉眼微蹙,“太子,这里不是临安,不必装出那副样子吧!”
早在她初入临安时,便对这位太子产生了怀疑。
那日城西一行,她亲眼看到他穿着粗衣布匹大喇喇的坐在街边摊贩的矮桌上喝着凉茶,与摊贩谈笑风生。
“我商子,你的可是真的?那太子当真如此……”卖凉茶的摊贩四处瞧了瞧愣是没下去。
他大口喝下一碗茶,一拍桌板,“那可不,听那太子啊暴虐成性,府中不知惨死了多少下人,啧啧啧!”
完不时摇头叹息,好像真的看见了似的。
听她这么一,秦晟藜讪讪放下手,略有几分无所适从,眸光瞥向一侧,强装镇定道:“装?我为什么要装?真是笑话。”
无沅不语,是不是装的,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马车中寂静许久,秦晟藜不自觉握紧了手,她难道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的。
到了客栈还没落脚,太子掀着帘子,看了眼客栈颇为嫌弃道:“这破地方,本太子可不会待的,相爷若要住这儿,那我还是去烟云楼吧!”
完,便催促着车夫赶紧走了,生怕慢走一步被她捉住。
“主子,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娇贵。”身后的客栈已经是扶风郡里最大的客栈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要去那种地方,怪不得京城的人都这位太子堪登大位。
无沅却不以为然,他啊,估计是怕被自己戳穿,匆匆逃走,若不出意外,晚上就回来了。
“好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进去吧!”
果然,夜半时分,隔壁的厢房门开了。
秦晟藜进去关上门,悄悄爬到墙边听着隔壁的动静,总算是松了口气。
“主子,林来信了。”边境大营主帐,晋绥揣着一纸信笺匆匆入内。
秦邑立刻起身急急拿过他手中的信,一目三行,看完后眉头紧蹙,沅儿竟然和太子去了凉州。
纵使知道她是去做什么,整个人还是坐立难安。
“还剩多少城池”
晋绥抬头愣了会儿,随后缓缓低声道:“除却丰庸关,还有三座。”
“立刻将这三座城池给我攻下来。”他得赶紧去找沅儿。
“不行!”睿王掀起帘帐,踱步走上前,义正言辞道。那三座城岂是他攻就能攻下来的。
秦邑面色不虞的看着他,隐隐有些不耐烦,“本王是主帅,睿王有异议?”
这秦邑现在倒会用这名头来压着他了。
“当然有,父王派本王前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秦邑,你太过冲动了。”尤其是遇到和卫无沅有关的事。
秦邑一阵冷笑,眼角微微眯起,“睿王殿下的架子还真大,那看试试看好了,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将那三座城池打下来。”
二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第二日清早,无沅正束好腰带,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正好昨日接待过他们的林管事。
“丞相大人,昨日真是多有得罪,今日老太爷身体还不错,特让下的前来请大人过府一叙。”林管事弓着腰身,连连道。
谁知道,昨日城中怎么突然传出太子和丞相大人被姬家人拒之门外的传言,无奈之下,老太爷只得让他来请二人了。
这时,隔壁厢房的门也缓缓打开,太子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若不是瞥见他微红的后耳根,连无沅都险些被他骗了过去。
想必,那些传言就是这位太子殿下出去的吧!
今日大早,姬老太爷听到那些传闻,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气的他大清早在院子里来回不停的消气,这才遣了身边管事匆匆来请。
当他坐在院儿中,看着随风踏步而来的人,那口无处宣泄的郁气反倒是消散了。
无沅和秦晟藜二人上前俯身行了个礼。
老爷子压根儿没看向别处,对着无沅上下这么一打量,满意的点零头,“嗯,不错,看着倒是比你那父亲机灵多了。”
无沅甚感讶异,“姬老先生,认得家父?”
老爷子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把白须,颇为得意的扬着头,“那当然,好歹,他也算我半个学生。”
当年,卫池参加科举便是他给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