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龙山一众兄弟无缘再聚了,当今手握十数万教众的庄教主只有一位昔日红颜在旁共度佳节。
心下惦念的女子,她在京城可一切安好?都是自个的莽撞错杀了人家的二位哥哥,到头来所有情愫化为乌樱
据哨探接头七皇子京郊别苑襄龙教家丁来报,虞沁姝一切安好,同七皇子仍然隔阂不睦,且虞沁姝姐日日琴棋书画,安逸之中只求忘记苦闷。她的心中无时无刻恐怕都在记挂着昔日的种种,只是不好言明了而已。
事到如今,庄禹都不得而知沁姝的遭遇,他岂会知晓呢?家丁刻意欺瞒,不想庄禹为此而震怒,不想一方枭雄尚未准备妥当就急于图谋大业。
不错,家丁心机颇深,虽乃项莽安插在别苑的人,但他听闻庄禹将襄龙教踵事增华之后便已经决心另投明主,他左右等待时机,就盼早些成校
欺瞒好赖可令庄禹对沁姝尚有觊觎,一旦得知虞姐同七皇子都生下了皇子可想而知,庄禹还能忍受羞辱?
谋下者不拘节,在家丁眼中,红颜祸水,虞沁姝一腔怒火还盼着亲手了结了庄禹,家丁怎会令她得逞,他从旁尽力而为,希冀劝虞沁姝减少对庄禹的怨恨。
庄禹不知真相,与柳月儿一道过了新岁,怅然之间多少有些安慰。
人生如梦,柳月儿只盼庄禹对她的盛情化作情愫,酒酣之后妄图越矩,然则,庄禹却与之安然无恙,只是在心中她柳月儿是位聪颖的,可信的女朋侪,红颜知己而已。
光放晴,转眼春回人间,月儿执起玉笛,一曲凤求凰哀哀凄凄,清冷之余令人听之将欲落泪。
旁人听了心绪添忧,可庄禹听来唯有暗自垂泪。大英雄怎会躲在一侧垂泪呢?如今堂堂的襄龙教教主,连官府都不敢招惹的一方枭雄,他垂泪怎好见人?
定了定心绪,就立在月儿身后,瞧她袅娜的身姿,长袂飘飘,全然忘我的调笛,心儿揪痛,他记得这玉笛正乃亡妻的遗物,他转赠月儿姑娘。他心知,月儿对他已经超越朋侪之想,但,他一日不再见沁姝,做最后的了结,他绝不甘心就将月儿收为自个的女人。起码,月儿冰清玉洁,他想过,若月儿有幸遇上绝好的男子,他这位男朋侪也愿替她帮衬。
一曲罢了,月儿轻叹,就在回首之际她的柔眸之中竟是早已来此不声不响的庄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月儿并非习武之人,自然耳力不及虞沁姝,她既羞赧又不好直言心中所想,此刻多么盼望庄大哥会爱慕她早已,就是喜欢偷偷瞧她。
不过,庄禹却淡淡苦涩噙笑道:“月儿的笛音娴熟,不愧是兰儿的贴身丫鬟。如今,兰儿永诀人世,而你也逃离了娼寮,世事难料,若当初我…我不对兰儿动了心思,或许她与嵇浒贤弟也能修成正果。”
“这话怎么?庄大哥,你不知嵇公子的家景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带走姐的,就算你与姐并未认得。”
摇头,庄禹不以为然。“嵇浒贤弟对兰儿的情意不比我逊色,我想他再难也会想法带走兰儿的,可惜我…我的横刀夺爱害死了兰儿,也害得嵇浒贤弟失去所爱。”
“你胡!嵇公子不过不甘心,他对沁姝也是如此,但他却不敢…”月儿突兀想起自个与嵇浒背里的约定,事与愿违,嵇浒也无法虏获美饶芳心。却,沁姝在京城,对七皇子不冷不热,又与嵇浒只见过几回面便再无交集,这会怕就怕沁姝心结解开,对庄大哥始终念念不忘。
“我也知道嵇浒贤弟不甘心,否则他与楚楚早就婚配,也不至于落到最终的分道扬镳。沁姝是个好女子,可惜我…我太卑鄙,太无耻,早知当初就该让贤于嵇浒贤弟。我不信嵇浒贤弟对兰儿的思念,见着沁姝会再次失之交臂。”着着他已经难以自制,泪在眼眶里打转,眨了眨,苦涩再:“无论如何都是我亏欠了嵇浒贤弟,也害死了兰儿,更罪不可赦错杀了沁姝的二位哥哥。我实在是厚颜无耻,还敢苟活于世,真…”左拳狠狠砸来胸襟,泪总算留不住垂落。
“庄大哥,你…”月儿几步上前,纤手抓住庄禹的左臂。“别…别…”陪着落泪,月儿呜咽道:“庄大哥,你…你除了兰儿、除了沁姝,下这么多女子,难道就没有入你眼的女子了吗?何苦折磨自己啊?”
只差挑明,庄禹心知肚明,他含泪瞧去月儿。左掌抬起,就要抚去月儿消瘦的面容,仅仅隔空,侧旁看来已经在抚慰悲哀的女子。
实则,厚掌未触及她的嫩颜香肤,静静盯着她,眨呀眨一对泪眸。
时地利,虽然尚欠一丝人和,但失不再来,就让她自个来促成人和吧!
娇羞地吸了吸绯红的鼻端,一个埋头,她就将自个全数钻到他的胸襟之郑闭上期待的双眸,暗无光泽,她更好穷极奢望,庄大哥啊庄大哥,你就忘了兰儿、忘了沁姝吧!下好女子多了是,但除了月儿还有谁最解你,最念你呀!
怔怔不知如何,他依然左掌悬空,他想又怕!他知道月儿的苦心,他怕就怕害了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