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庾沁姝的两位哥哥庄禹便一个哆嗦,心职咯噔”一跳,眸光不听使唤就朝向了钱楚楚。
楚楚感知威力的双眸不怀好意瞪向她,大白日里她需更加心应付才成。强颜欢笑,瞧向魏氏。“娘亲,庾姐二位哥哥凶多吉少,人恐早就不在人世,就算寻到反添悲伤。女儿觉着,沁姝姐干脆看开些,否则受其累,一辈子都闷闷不乐。”
这话的实诚,但听者却不乐意了。沁姝在世唯有的两位亲人生死不明,而死灭可能才为实情,按人死不能复生,但作为妹妹她岂会放弃寻找二位哥哥体骸的重任,她非得将二位哥哥体骸寻得加以安葬才好了却夙愿。
“我不会放弃寻找两位哥哥下落的,无论他们死在何处,只要再见一面,就是尸身也会带回坝沿村我父母身旁安葬。”着,沁姝便红了眼圈。
“哎哟哟!不了,都是老身不好,欢欢喜喜的一大早偏提及不快的愁事来。”顿了顿,魏氏又:“庾姐,你别多想了,一切都是意,早些同庄英雄结为伉俪,往后你夫妻二人再慢慢寻找也不迟。”
善睐总要移动的,楚楚略侧颜,一双灵动的眼眸就与庄禹不期而遇,庄禹一个心颤,他烦忧不消,心神飘散,而楚楚也倒吸一口凉气,因着庄禹此时呆呆的双眸盯着她看呢!
需知,目下的庾沁姝就在庄禹身旁端坐呀!
失神是因着楚楚不理会他,但楚楚观他之时,庄禹知晓该避开眸光了,遂正眼看去魏氏。“夫人言之有理,晚辈理当襄助沁姝早些寻获两位哥哥体骸下落的。”
昨夜与女儿交心,但楚楚并未如实告知魏氏诸多真相,是故,魏氏尚不知庄禹的诡异,就算瞧见了他失神的模样也没往心里深虑,权当庄禹也为沁姝担心罢了。颌首,魏氏再道:“庄英雄行走江湖,四面八方都有消息可探,你出面或许比我夫君更起作用呢!”
猜度心思可不好过,庄禹恨不能就此与魏氏、楚楚道别,免得她们总是提及沁姝二位哥哥下落的烦心事来。
沁姝弱弱的侧颜看见庄禹。“庄大哥,夫人真开明,你乃绿林中人,而夫饶夫君则是府衙的府尹大人她都对你我优渥照庇,日后庄大哥无论做什么沁姝也不许你再做山贼了。”
山贼?在沁姝的眼中他庄禹就是个山贼?或许就是个四乡八邻,周匝庶人爱戴的山贼,即使山贼之中的大英雄仍然是山贼?
愣愣地盯着沁姝,想直言又话难出口。思绪回归,他知晓该做的就是颌首。“沁姝的极对!”
赤唇一开,暂时忘记悲伤,沁姝琼眸观去夫人道:“庄大哥已经安排妥当,不久之后便会拣选合适的贤能俊才接替他,从此庄大哥与晚辈哪怕浪迹涯,只要四体勤作,一口饭还能指盼。”
魏氏闻言,咧嘴砸了咂。“老身没怪责之,人皆各异,不过庄英雄豪情万丈,胸怀黎民,这等气魄就算我夫君也未必及他。”
原来魏氏从楚楚的书信之中和家丁口中得知了真相,对庄禹的为人不贬反倒盛赞。
诚如沁姝所言,这位钱府尹的夫人真乃开明之人,安心深居却能洞察世事、辨识恩恩怨怨、真真假假。
越是通情达理,庄禹自个都觉着惭愧,他心中抹不去的是对沁姝的罪恶乃至负疚的自怨。
嚣世悲苦哀伤哪有追悔就能挽回的?一切都晚了,大错铸成且盼转圜的衣无缝,带走沁姝只此一个法子。
一会就算嵇浒贤弟有心帮衬隐瞒他庄禹也到了想方设法与沁姝一同离开的时刻。
心中所想之人这会就已经随之丫鬟玲儿的引路之下朝池榭赶来。嵇浒杵着拐杖,才一日不见他的腿伤却加重了。
魏氏瞧见将来的女婿满心欢喜,当然,她还惦念一事需得与嵇浒言明。起身,魏氏亲自上前几步。
嵇浒见着魏氏立时折腰施礼。“晚辈拜见夫人。”
“无需多礼!嵇公子何时归来的?”魏氏慈蔼瞧着他。
嵇浒回话。“晚辈昨夜才归,被琐事耽搁了。”
“嗯!”魏氏点首,眨了眨眼道:“一会老身有话要,你该晓得如何答复,不该的最好别。”
什么不该?嵇浒心下略估摸就猜出魏氏此话的用意。
回想昨儿个夫饶撒泼、出丑模样,若令楚楚知晓都觉着丢人现眼,的确,夫人有心隐瞒嵇浒顺从便可。
“晚辈遵命!”嵇浒言罢眸光抬起,然瞧去的并非楚楚而是庾沁姝。
大家都在眼前,嵇浒不会失仪,极速转眸瞧了眼楚楚,便看去庄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