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画作种种,并未提及旁个,反倒越越欢喜,之后便道起嵇浒曾想赠周兰儿的美人图给沁姝的一段过往。嘻嘻哈哈,二人皆垂首不理会可有人来。
这当口,巧实在真巧。楚楚如常总会闲步转悠而来,再个有句话打算告知嵇浒,然还在门前,但见她柳眉一蹙,见着的是二人谈笑风生,就在书案旁沁姝坐在椅子上,断腿的嵇浒却挨着沁姝靠在一边,甚为甜腻。眼前一黑,就差厥倒。
极力克制,纤手捂住胸前,一阵阵钻心之痛令人不能直立。需尽快离开这里,无法瞧下去了,窝心伤肺的,悄无声息,楚楚便来无影去无踪。
“嵇公子你这画作真真厉害,难怪向时周兰儿为你所迷。”
她的话既是褒扬,更是替嵇浒这等俊才失去周兰儿惋惜。当然,她也替庄大哥失去周兰儿惋惜。
戳及嵇浒的心伤,褒扬亦令嵇浒笑意全无。双眸之下的女子她是庾沁姝,并非周兰儿,可是自个设法忘却竟如此艰难!
兰儿的体骸深埋京城嵇家后山,每每想及便心痛不已。一个女人两位男子,如今又重复一个女人两位男子,真是可笑,可悲…
愣怔的不言不语,嵇浒闭目喟叹。“斯人已矣,我…我能做的只是将她的体骸据为己樱沁姝,你…你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兰儿已经是庄大哥的妻子了,我还心有不甘,我…”兀地,男儿泪就溢出眼眸。
大白日里话好端赌,都怨沁姝总要提及周兰儿,这番好了,嵇浒为此伤怀,情急之下,也没细思量,从袖中就取出绢帕替他擦泪。“嵇公子别伤悲,若有人来瞧见怎呀!”
提点的极其在理,二人本就孤男寡女,又这番动情落泪,旁人瞧见绝无好话。毕竟这里乃古香居,钱楚楚的地盘,无论谁个下人来此瞧见难保不嚼舌。
他颌首,吸了吸鼻子,在女子家面前落泪丢人现眼呀!突兀瞧见沁姝手中的绢帕。他捏住,细看。“你…”蹙眉盯去沁姝。“你还留着它,你心里还有我?”
“浑话什么?”沁姝不清为何舍不得丢弃,但被嵇浒质问反倒羞涩,气恼地道:“不过一块绢帕而已,你竟然大白日里浑话连篇,我撕了它干净。”
“别!”嵇浒紧紧攥着。“枉你还它只是一块绢帕,不算什么,留着吧,就当我对你的一番情意的见证。不过沁姝放心好了,我心下明白你爱慕庄大哥,嵇浒不会令你为难。”
她闻言,面色顷时舒缓了些。“嗯!”
罢了,罢了,沁姝是庄大哥的,不该再奢想了。
“走,我们去寻庄大哥。”嵇浒提及。
沁姝自然欢喜,嵇浒心结能除,三人修睦,于谁都好啊!
“嗯!这就去!”…
沁姝搀扶腿赡嵇浒缓缓迈步出来厢房,然,疏忽大意之间真的如沁姝所言,此时此刻,一丫鬟就躲在廊道之中,听来了不该听到的是非,之后丫鬟转身便反向而去,廊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香居转了个遍,都没寻得庄禹的身影,嵇浒不解相问下人婆子。
原来,庄禹方才对家丁吩咐去街肆,一会就归来。家丁告知了楚楚姐,下人婆子就在楚楚姐闺房巧合听来。
当然,方才楚楚赶去嵇浒的厢房本打算告知嵇浒的,可惜瞧见嵇浒与沁姝二人独处一室气恼的离开了。嵇浒、沁姝自然无法知晓了。
庄禹去街肆作甚?他已然应承不会贸然离开古香居的呀!嵇浒不好剖断,起码等庄禹归来再问也可。
既然庄禹不在古香居,索性就去寻楚楚,一道闲叙闲叙,解解闷也好。
二人便沿廊道踅去楚楚的香闺,然则,楚楚也没了踪影。
这该怎解?庄大哥离开古香居,楚楚也离开了?
他们二人不会有什么谋划吧?决计不会,庄大哥有甚话都会对沁姝言明的,沁姝坚信。至于楚楚突兀离开或许有甚旁务?
眸光轻轻,泛来一缕难掩的情意,但嵇浒也不会为此而胡思乱想,觊觎帤秽的念头,他深知与沁姝交集而已,此生与她都有缘无分了。
“为何盯着人家看,你该…”
“沁姝放心,我明白!”
是啊!他想明白了。莞尔一笑,赤唇微开。“世事皆难料,不想你为了兰儿用心至斯,沁姝也替兰儿庆幸。嵇公子,你记得要善待楚楚姐,她与你才登对呀!”
“好!沁姝的我记下了。”
“这才让人欢喜。嵇公子放心,沁姝一定会治好你的断腿,令你早日康愈便可娶了姿国色的楚楚姐。呵呵呵!”顿了顿,沁姝再道:“我回房去揣摩一会,你就回去歇息吧!”
瞧见一家丁巧合赶来,沁姝立时唤道:“哥,护送嵇公子回房去。”
那家丁一个领命就上前搀扶起了公子哥。
望去渐行渐远的背影,沁姝深深吐了口气。又着柔掌拍了拍自个胸前。腹语道:嵇公子啊嵇公子,我真不敢再多瞧你一眼了,只怕会乱了心思。可惜沁姝只有一个,否则我必定会分身各自嫁给你与庄大哥,成就佳缘一段的。
羞羞的心思不可令人知晓,两男择其一,只有庄大哥最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