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浒垂首不敢正眼瞧她,毕竟楚楚通情达理,自个始终忘不了沁姝的话对楚楚而已着实不公了呀!
又是一笑,她再道:“嵇公子去吧!你我不是好聊,楚楚信你就是,不过沁姝姑娘爱慕庄禹不假,万一沁姝并未去寻找庄禹下落,而是遭遇不测,你这位朋侪岂能袖手旁观?”
越这般,嵇浒越发难以坦然。“沁姝武艺高强,我猜她不会有碍。”是这般,但他心中也焦急万状,面色极致囧迫已显。
“许良,你就带走你家公子,待庶务办好再来。”钱楚楚吩咐许良,猜想许良会从命,也免得嵇浒愧疚无台阶可下。
许良自然乐意,上前就拽了拽嵇浒的胳膊。索性,他就将另一件惊动地的事儿也了干脆。“公子,就算你不急于寻找庾姐,可还有一桩事的若出来,估摸着您会有兴致走一趟了。”
沁姝都失踪了,这般大事除外还有什么值当嵇浒认为可看作大事的呢?“什么?”嵇浒轻声随口相问,他现今的心中左右都无法安宁,当然也怕沁姝真有个三长两短。
“老鸨子也失踪了!”许良缓缓着,瞧见嵇浒突兀竦视他便再言。“下昼娼寮里失了一把火,顷刻娼寮里乱成一锅粥,待众人忙着救火之后,竟然都没发觉老鸨子在场。公子您想想娼寮里失火这等大事老鸨子竟个毫不在意,连个影子也没显出一次,而况众人在娼寮里找了个遍都没有踪影,许良若没猜错老鸨子失踪兴许就与庾姐相干联。”
“胡,老鸨子兴许有私事出门,未必就知晓娼寮里失火,沁姝失踪或许也是出门干事,都未归去。”深吸了口气,嵇浒再。“如今我决心已下,庄禹、庾沁姝与我再无干系,我何苦再替他们忧心。算了,许良你去探探,指不定明儿个老鸨子与沁姝都会归去的。”
钱楚楚见过庾沁姝,与沁姝坦诚相谈她该明了沁姝的心思只在庄禹那,而对嵇浒更多的则是感激。当然,娼寮是非之地突兀失火,恐怕绝不该那么简单,其间奥义非得亲自去一趟才能查出个眉目。
“罢了,许良带路,我也与你们一道去那瞧瞧究竟。”钱楚楚和煦话。
她要去娼寮查探究竟?别这般冰清玉洁的女子不适宜去那种污秽之地,再个钱府尹还留在古香居,她丢下钱府尹随嵇浒一道离开着实不妥了。
“你别去那种地方。”嵇浒脱口而出。
言辞之中便是对她高贵姐的爱护,钱楚楚并非听不出话中奥义。“不让我去,那你就自个前去吧!免得记挂,日后再提起倒怪我今日的不通情达理。”
话已至此,嵇浒无需再佯装什么,他得赶去查探些眉目来,若沁姝无碍就算了,管它老鸨子失迹不失迹,他嵇浒才不在乎呢!
“好!楚楚信我,那嵇浒就走一趟,多少也能查出些线索来。离开应之前,我该做的决不能不闻不问。”话出口,嵇浒坦荡荡,迈步就走。
出了古香居大门,许良才回首瞧了瞧,确信无人探听他便多嘴道:“公子,都道钱府尹与老鸨子暗通款曲,二人背地里勾勾搭搭,日后若钱府尹纳老鸨子为妾也就罢了,否则,老鸨子恶坏的名声会令诸多正义之士欲图对付她,恐钱府尹都无法独善其身。公子与钱府尹这般交集会不会惹祸上身?”
“嘘!”嵇浒提点许良别多嘴,心隔墙有耳。“乱话,若被人听去还得了?”
“的该死,公子谅解的一时多嘴。公子早些随的去娼寮先探查些线索再吧!”
“嗯!”
嵇浒与许良上了马车,许良扬起一鞭,那两匹骏马奔蹄快跑了去。
心翼翼又如何?隔墙真有耳。许良与嵇浒虽然都会武艺,但这儿是谁的地盘?且钱楚楚精心尾随,岂会令他主仆二人听到任何脚步之声?
方才钱楚楚就刻意躲在暗处一隅,被许良的话给吓了一跳。父亲最爱惜母亲,并且对母亲言听计从,更对母亲一心一意,今日怎地突兀听来许良父亲竟然与一老婆子,而且还是娼寮里的鸨母暗通款曲呢?简直令人惊悚啊!
久久呆立,难以心静。父亲不爱女色,不图钱财的真实面目原来都是虚假的呀!
……
娼寮外乱糟糟,火势炽盛,烧了整个下昼,这火势还没完全扑灭。四面八方围堵了众人,有忙于救火的也有忙于瞧热闹的,总之吵吵嚷嚷,无干之人越发攒聚于此。
自然,庄禹同柳月儿的精心谋划果然最终得偿所愿。此番,月儿正坐在一辆马车之中,就等庄禹劫了老鸨子钱银之后的逃离。同在马车之中的还有几位娼女,皆是月儿可信得过的姐妹。也因着几位姐妹冒死纵火,乃至先前将老鸨子藏银的大致所在查出,偷了老鸨子的钥匙,今个下昼就匆匆动手,趁着人来人往,越积越多,庄禹顺势统摄一干兄弟,十多辆马车就埋伏在娼寮之外,等兄弟们将老鸨子的藏银全数搬出之后即好扬长而去。
当然,庄禹布设精当,不再对老鸨子客气,趁乱之时,没待老鸨子离开她自个的卧房便将其击晕,缧绁紧紧捆缚了带至马车之上,以备防不胜防,也好用老鸨子做人质。
一辆马车远远地停下,从车辇上下来之人便是嵇浒。他亦想不到老鸨子经营数十年的娼寮怕就要毁于一场大火了。
不过,娼寮之中养活了众多龟奴、下人,还有些娼女也冒死救火。火势虽难完全浇灭,但只限于西南隅,失去五成的厢房,其余的地方若施救得当,还能保全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