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舔着手指,天真无邪。
“不是哦。”殷于歌揉着他的短发,接过糖葫芦又递给他,“呐,你吃。”
人群拥挤,便跟着撞上了她,她捂着腰向前倒去。还好卫影及时扶住,不然一定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不起。”那个递过糖葫芦的小男孩委屈巴巴的撅着嘴。
殷于歌蹲下身,“没事,姐姐又没有摔倒。”
“你家人呢?”
“在那,吶。”小男孩指给她看。
“小心走丢了,别乱跑哦。”
刚才扶她的姿体接触让卫影耳朵殷红,原想着如何躲过别人的视线,却不曾想那个小男孩像发现了几块金子一般。
“咦,大哥哥你的脸好红啊。”说着咯咯咯咯的笑着跑远了。
卫影摸着脸,极力解释着,“这里的人太多,挤的我有点热。”
“河风凉爽,那我们去河边走走。”
河边离主干道有一定距离,两旁青杉参天。这里的摊贩不多,行人少一些。不过河面上逐渐游过来许多河灯。
如此喧闹的庙会,和卫影静静地走着倒也安静。殷于歌向前面望着,放灯的河边缺口处站了好些人。
“原来真的会有人来祈福。”她自是一向不信这些的。
而等她细看时,那些排队放河灯的人里面,赫然出现熟悉的身影,水蓝色的外衫在夜色的对比下鲜明夺目。
而在他身边,站着笑意盈盈的苏以真。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因为怕苏以真被人群挤到,他伸手护住她。然后终于排到了队,他二人携手弯腰将河灯放进水面,和她一起笑着,看它飘远。
原来,他早已和她来了庙会,他在苏以真面前,也可以这么温柔。
这一刻,仿佛身边所有的喧闹都鸦雀无声,不再嘈杂。不由得鼻头一酸,她转过身,望着星空,不让眼泪落下。
而卫影似乎察觉了这一点,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言语。
“今天的星星挺美的哦。”良久,殷于歌说道。
卫影站在身侧,“比都城的美,都城的星星没有多少颗。”
殷于歌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明媚的眼神重燃眼眶,“前面看起来有很多美食的样子,晚上没有吃饭,肚子有些饿了。”
二人背着卫子期的方向走向前去。
此时,卫子期转过头,刚才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她,只看见卫影和她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袅娜,今日竟然梳妆打扮了。
“子期哥哥,怎么了?”苏以真忽闪着圆圆的眼睛,笑得开心。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出来陪着自己二人世界,可不想被什么打扰。
“无事。”
许是心情影响,殷于歌竟然食欲出乎意料的很好,一路大快朵颐。回程的时候还给卫影买了瓶晋州特有的水酒。
只觉肚腹难受,大概是吃得太急了,翻滚的感觉涌上,她捂住嘴,向卫影说道,“等我一下。”
跑去小巷中的垃圾篓旁,殷于歌缓了一阵,终于觉得胃里舒服许多,她去路边讨了水漱口,整理好才走出巷口。
巷口摆着一小桌,上面铺着白布。这老妇人原本坐着,看见她过来,两眼泛光,麻利的起身就抓住她的手摸索。
殷于歌垂眸,只见桌上的幡布上写着:人生姻缘。
殷于歌不信这些,只是见老妇人如此热切,也只好听之任之,冲街对面的卫影尴尬的笑起。
“老婆婆,你已经看了很久了。我可以走了吗?”
“劳烦姑娘抽个签吧。”老妇人隐隐带笑。
看来这钱是非出不可了,她从腰间钱袋掏出几文钱放在桌上,顺势扯了一张签纸。
她展开,只见签诗写道:‘自剪芭蕉写佛经,金莲无复印中庭。清风明月长相忆,玉管朱弦可要听,多病不胜衣更薄,宿妆犹在酒初醒。卫星年违别成何事,卧看牵牛织女星。’
殷于歌挑眉,“我不明白。”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唯有如此,方有新机。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谓再过眷恋。”
是吗?
殷于歌看向红色的签纸,偏偏抽到的签诗,却偏偏和她目前的状况分毫不差。
“清风明月长相忆…”那就是说要让她忘了旧爱,方有新的机缘。
殷于歌颔首一笑,将签诗放回桌上,“谢婆婆解签。”
“于歌姐姐!”
殷于歌转身,是关梦和郭艾。
“终于找到你们了!”关梦跑过来。
“有卫影这个高手在,你还怕我消失?”殷于歌打趣道。
郭艾的手上提着一大堆纸包,晃来晃去,被人群挤得又心烦意乱,关梦手肘一碰,他才极不情愿的开口,“我们遇到将军了,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经他提醒,殷于歌这才注意到,郭艾身后,卫子期和苏以真并肩而行。这时候苏以真挽着他走了过来,飒是亲热。
她瞟了一眼卫影。“殷姐姐你们二人也来了啊。”
殷于歌抿嘴而笑表示回应,并不看卫子期。
她看向关梦,“回去?”
“嗯。”
关梦不喜欢苏以真。于是跑向前去,拉着殷于歌,给她讲着这遇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知道是不是郭艾的错觉,他总是觉得回程的路上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氛围…
回到驿馆,关梦满心欢喜,要跟着殷于歌回房,郭艾皱着眉,“梦啊,咱们不好打扰人家了,回房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
“来嘛。”
殷于歌岂会不知他的用意,可是她瞟了一眼,卫子期压根没过来,只是送苏以真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