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叫梅浅,是其鲁有名的毒女,一手毒术出神入化,性子又诡谲古怪,招惹她的人俱是生不如死……”
“等等,梅浅?”虞若突然打断了师卿宁,“她跟其鲁王族有什么关系吗?”
师卿宁笑道:“你还真是一如以往的聪明,有传言,梅浅是其鲁王后的女儿,时候身体不好被养在大祭司膝下,是被当成下一任大祭司来培养的,但也有传言,她是大祭司与王后私通所生的女儿,是被神明所诅咒的,所以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不管怎么,梅浅都是其鲁王室一个很神秘而特殊的存在,被倚重,也被忌惮,被崇敬,也被排斥。”
她回想起她脑海里关于梅浅的为数不多的记忆,她看上去就像个平凡而怯懦的姑娘,被顾朝华死死压制着,不敢反抗逆来顺受。可虞若不会忘记,她躲在顾朝华身后时露出的那个诡异的神情。
冰川雪原里养出一只黑狐狸,又跑出来一个毒女。
还真是有趣啊。
只是不知,这件事与原疏有没有关系呢,整个其鲁王室尽在他掌握,没理由这个最神秘而特殊的未来大祭司却与他毫无关系。
她笑着看向师卿宁,“你怎么想到去调查她的?”
师卿宁叹了口气,“也不是我,是我阁中一个其鲁来的弟子认出来的,那你们走了之后,他来跟我,不过他也不大确定,毕竟梅浅一直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我画了像派洒查,今儿才得到确切消息。”
虞若口啜饮着安心递来的牛乳,沉思道:“不管怎么样,她此番离开齐鲁来到虞国,必有所图。”
“白燃,”她唤道,白燃立刻如一阵烟一般悄然落地,“派人盯紧梅浅和顾朝华。”
白燃领命而去,虞若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怎么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夜色沉沉笼罩着清幽的宫殿,春夜的清寒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沿着锦被攀延而上,轻轻抚摸过冰冷的肌肤。
温槿舒咬着唇瓣,唇齿间渐渐有铁锈味蔓延开来,她手作拳抵着胸口,身子忍不住地轻颤着,凉意从脚上渐渐蔓延至全身,她感觉如坠冰窖。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猛地睁开眼睛,咬住被子止住自己的呜咽声。
恐惧,不知名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她手脚都在发抖,冷得全身发抖,咽喉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夜风拂起轻薄的纱幔,幽凉的薄雾之中,有丝滑的绸缎迤逦过地面,低沉的歌声飘荡在空旷的宫殿之郑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校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她伸手捂住耳朵,别唱了,求求你,别唱了。
脑子快要裂开,混乱与痛苦之中,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蛮横地闯入她的脑海,从那狭窄的一线缝隙之中硬生生地挤进来,将那的伤口毫无留情地撕裂开来,让洪水汹涌,让岩浆倾泻,让痛与绝望交织缠绕向死亡的荆棘。
她看到一个女子在空旷的大殿中唱着古老的歌谣,唇角鲜血缓缓流下。
她看见一个女子于繁花锦簇之中蓦然回首,笑容灿烂爽朗。
她看见一个女子盛装华服,掀开马车的帘子,在滚滚烟尘之中回望向那寂寞的城墙。
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