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瞧着她雪白的侧脸和映着山水模糊影子的瞳孔,微微有些发愣。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明明从前在地下宫时,他最厌恶弱者了。可看到温知言纤细柔弱的身影时,他却只想为她撑伞。
为什么呢?
要是公主在就好了,他就可以问问公主。
“啊。”
温知言忽然娇呼一声,身子往下一滑,白燃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
大概是因为虞若平时大大咧咧的,所以白燃心里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防,手揽着温知言的杨柳细腰,只觉得盈盈一握,柔软无比,并没有什么不对。
温知言却是脸色微红,急忙让开,小声道:“多谢白公子。”
手里忽然一空,白燃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却看她眼神慌乱,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盈盈水色,荡人心魄,他觉得自己心间好像也被这柔情的水所包裹。
呼吸微微停滞。
许是他发愣太久,温知言怯怯地抬头,“白公子?”
“啊,没事,温小姐客气了。”他这才回过神来,笑道。
白燃一路将她护送到了温府附近,远远地看着温知言进门。
她进门时步子忽然一顿,回头看去,见白燃仍在原地,不由有些惊讶,随即轻轻一笑,点头示意,这才转头进门。
白燃只觉得脸颊滚烫,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那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
温家小姐,真美啊。
温知言一进门便立刻有丫鬟上前来给她打伞,她回屋脱下有些湿的狐裘,丫鬟给她披上干净暖和的衣裳,她怀里抱着汤婆子坐在暖炉边,冻僵的身子方才缓和了些。
“早说了今天天气不对劲,让小姐别去,小姐偏偏不信,非要一个人上山去。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再冻出个好歹来,还不是自己遭罪。”晴宁嘴上抱怨着,手上却又添了些碳火。
温知言笑道:“可是最近又去找安心玩了,说起话来越发相像了。若若常说安心就像小管家婆似的,如今我也有了一个。”
晴宁道:“小姐惯会取笑我。明熙公主远在原州,公主府本就没什么人,如今更是冷清寂寞,我便偶尔去陪安心解解闷罢了。”
“这说得也是。”温知言垂眸沉思道,“年关将近,不如今年就把安心和顾娘子请过府来,一起过年吧。”
“这敢情好,明儿我就问问安心去,多个人就多份热闹嘛。”晴宁笑嘻嘻地答应,又忽然面色黯然了下去,犹豫道:“小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
温知言并未抬头,只是闭了闭眼,面容上划过一片落寞的影子,“是关于我的婚事,是吗?”
晴宁心疼温知言,话里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怨气,“书房里的绿枝说,老爷似乎有意想让小姐进宫。”
“什么?”温知言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却又苦笑了一声,转头望向那暖炉上精致的雕纹,“云贵妃失势,朝中多少大臣虎视眈眈盯着那后宫的位置,削尖了脑袋想把女儿送进去,小小温家,父亲未免也贪心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