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却被他一手揽住腰往怀里一带,她只得屈着手臂努力拉远和他的距离。
“中原人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我救过你,你为何不以身相许?”
虞若冷眼与他对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是来世为公子结草衔环为好。”
“我哪里舍得让你结草衔环呢。”
他将她压在书桌上,凑上前去闻了闻她的体香,他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脖颈处,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栗。
似是察觉到她身体的恐惧,他睁开眼,对上她明明害怕却强作镇定的表情,那双明媚漂亮的眼睛里压抑的慌乱与无助取悦了他。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她双臂展开,在两只手心里各放了一只砚台,然后居高临下,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乖乖的,不要动,若是砚台里的墨水洒出来一滴,我就在你的小白身上戳一个窟窿。”
虞若顿时心里一沉,冰冷的眼神像要把他活剐了似的,他缓缓凑近,她闭上眼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触在她的眼皮上,那唇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她却感觉仿佛深夜里被一条毒蛇死死缠住,她呼吸不过来,那冰凉的鳞片刮过皮肤,她感觉止不住地恶心与反胃。
“滚……滚开……”她微弱的抗议声未曾漏出,唇已经被他轻轻吻住,一切声音都消失在唇齿间,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抠紧砚台,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手心里渐渐开始发麻。
滚开……别碰我……
滚开……
可是,她不敢动,小白,小白还在他手里,她不能,不能不管小白。
她不能……
“原来,你的味道是这样的啊。”他抬起头,上挑的狐狸眼微红,波光粼粼带着惑人的媚色,偏就他一张清秀可爱的娃娃脸,只觉得是惑人的天真与无辜。
宛如传奇怪谈里,不谙世事却媚骨天成的狐狸精。
虞若不愿意睁开眼睛,侧过头去躲避他的视线,却听得他附在耳边恶魔般蛊惑的声音,“南国的梅子酒,当真是清冽醉人。”
雪一般的清冷,梅一般的孤傲,酒一般的凛冽。
她像初春溪上的碎冰,远远近近,暖暖凉凉,沉浮之间却消失了踪迹,化为山林间满满薄雾,难以捉摸。
南国之酒,从不许酣畅淋漓,却于悄无声息处落下一场醉生梦死。
像他遇见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像他爱上她,如烈酒入喉,烈火灼心,肝肠寸断。
他早知道自己是个疯子,却不曾料到也会将一片痴狂捧与他人。
莫名其妙的真心,像个说不出口的笑话。
明明,他们根本就没什么来往。
陪着他,在这黑暗里陪着他,求求你。
又一个吻轻轻映上她冰冷的唇,他伏在她身上,她侧头躲避,他就枕在她手臂上。
良久,他离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润泽的唇上,“你的唇真冷,怎么都吻不热。”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才会想着,去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