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伤害了我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他轻轻笑了一声,黑暗里仿佛午夜回廊上的艳鬼,“不知道公主说的是哪一个呢?”
她霎时哑口无言,侧过头去,却感觉掌心一阵柔软冰凉的触感,原是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我在意您啊,公主,只有我在意您,只有我。”
他一遍遍重复着,仿佛鬼魅趴在耳边,吐气如兰,将人心勾在舌尖挑拨。
只有我在意您,公主。
您也只有我。
为什么要在意那些终将离开您的人呢。
虞令月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但是兰庭,稚子无辜。”
上一代的恩怨,不该伤害到孩子们。
“公主啊公主,您总是这么,”他叹息了一声,“温柔慈悲。”
像那皑皑白雪上,纯净无暇的明月,看着就碍眼得很,只想摘下来关在黑屋里,只为他一人而亮。
季兰庭走出屋子,就见一个暗卫跪在脚边,将一只被箭射下的满身是血的鸽子捧到他面前。
他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信勾出来打开,看了那信上的内容,神情似笑非笑,“小丫头,还挺聪明,只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那丫头,他其实还挺喜欢。
信在掌心裂成粉末,在指缝间纷纷扬扬地洒落,季兰庭掏出一块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把帕子随意往地上一丢,立刻有下人捡起揣好。
“今儿中午,就用这鸽子炖汤吧,给公主补补。”他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既然她那么喜欢这个小丫头,那呆在月中谷,也好。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这么重的伤。眼看着秋叶渐渐变黄,又飘落腐烂,虞若想着,今年大概是又要在这儿过冬了。
她不大喜欢冬天,只能乖乖待在屋子里烤火,哪儿都去不了。
但是她又不能离开,月且歌整日里没个影儿,顾朝暮心里怕秋云谒,老头就更指望不上了,整个月中谷,也只有她来照顾秋云谒。
天气渐渐冷了,虞若也不大推秋云谒出门了,两个人经常就是相安无事地呆在房间里,看书、聊天,自从她在屋子里练武把门劈了之后,月老头就再也不许她在屋子里动刀动剑了。
这些日子,她倒是发现了不少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剪纸、制胭脂、做扇子……月且歌也时不时出谷给她买点小玩意。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玩,秋云谒在一旁看书,偶尔看着,有时她兴致来了拖他一起玩,把东西铺了一床,他也顺着她。
也算是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