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心中有些气恼,她夏安歌不在这个家里,爹爹眼中却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她把那盛满早膳的托盘重重放在桌案上,对夏征元道,“爹爹,大姐姐被歹人掳了去,即便是找回来,怕也是清白不保。到时候扫了皇家的颜面,还要连累咱们夏家,女儿有句话,虽是难听了些,但也不得不。她死了,比活着回来好,对她好,对咱们夏家也好!”
夏征元怎么也没想到,安如十三四岁,却出这种凉薄的话来。到底是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姐妹俩,没有情谊也就罢了,却是巴不得另一个死。
“你你的是什么话?”夏征元扬手便要打她。
李姨娘却冲上来抓住了夏征元悬在空中的手,哭喊道,“老爷,您刚丢了一个女儿,难道剩下的这一个也不想要了?”
恰在此时,府中的厮慌慌张张地跑进前厅,喜形于色,“老爷,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安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回来了?
唐闰山掳了她去,不可能将人送回来,按照原计划是要将她丢在隐心湖边,叫众人看见她衣衫不整倒在外面才对。
夏征元急着问道,“姐可还好?”
厮笑道,“大姑娘好着呢!是惠妃娘娘和楚王一道将大姑娘送回来的!”
安如怔怔站在原地,安歌上了唐闰山的画舫,这事只有她和李姨娘二人知道。
楚王为何会得到消息,还同惠妃一道将夏安歌送回来。
宫中的娘娘送臣女回府,可是头一遭听。即便是未来儿媳,惠妃也是给足了夏家面子。
李姨娘捏了一把她的胳膊,对她耳语道,“一会儿可把嘴巴闭紧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夏征元撇下李姨娘和安如就一路跑的府门口,却见到一架极为华贵的鎏金辇轿停在府门口,而辇轿的旁边,青年骑在骏马之上,一身暗绣金纹的黛蓝色锦袍,其身似山,其形似松。
他翻身下马,对夏征元作了个揖道,“夏大人,府上的大姑娘,昨日走丢了,幸而遇到母妃的一个婢女也在隐心湖畔,便将她带回宫中歇了一晚。”
他这番辞,却与安如昨夜所全然不同,根本没有提及什么歹人。夏征元转念一想,楚王既然如此,自然是为了安歌的声誉着想,其中细节,现下不提也罢。
夏征元赶忙扶起他作揖的手道,“王爷客气。”
这时,辇轿旁的侍女扶安歌下轿,她面色红润,笑靥甜甜地奔向夏征元。
“爹爹,女儿回来了!让您操心了。”
夏征元将她整个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后才放下心来。
惠妃在后面施施然走下辇轿,对夏征元笑道,“夏大人,你家姑娘给你送回来了,你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夏征元见到惠妃,赶忙跪地行礼,虽女儿安然无恙回来是好事,但这阵仗却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
“微臣参见娘娘。”
惠妃笑道,“大人不必多礼,马上都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