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热情的招呼高庆元落座。
“学生叨扰了。”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自己人。”
李夫子感觉自己夫人的心情,好像太好了些,不过也没多想。
李雪茵心里却有几分明了。
李雪茵品出自家娘亲的心思后,不着痕迹的扫了高庆元一眼。
之后便目不斜视,浅笑安静的陪在一旁。
一顿饭下来,李夫子同他夫人,对高庆元满意的不行。
一个是对其学识的满意,一个嘛,哪儿哪儿都满意,越看越满意!
满意了,就更和蔼可亲了。
言语间都是对晚辈的关怀,李夫人还有意无意的问些高家的情况。
李夫子两杯酒下肚,光顾乐呵,往日的敏锐完全不见。
端坐在一侧的李雪茵,见娘亲都快打听到高家祖宗十八代的时候,心下无奈。
只好起身提起茶壶,“娘,喝茶。”
说着又给诗兴大发的爹爹倒了一杯,最后才到高庆元跟前,
“高二哥,请用茶。”
李雪茵秀丽的眉眼,带着客气的浅笑。
高庆元目前的酒量并不比李夫子好多少。
酒意微醺,脸颊到耳尖都染着红晕,本就不错的五官,被这霞色晕染的,更加惹眼。
高庆元抬眼朝李雪茵看过去,勾唇一笑,
“有劳李妹妹。”
李雪茵:…
她过去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生的,如此勾人!
李雪茵见娘亲又开始套话,嫣然一笑后,安静坐下。
—————
高庆元从桃李园离开,已经是申时初。
坐在牛车上,微凉的风吹过,让胀胀的头脑,清醒起来。
回想着夫子不舍他离开的样子,高庆元忍不住好笑。
在他心里,夫子一直是很稳重和蔼的,像这般不加掩饰的流露自己的情绪,他还未见过。
不对,
他见过的。
高庆元嘴角的笑,一点点消散。
坐在牛车上,望着天边的余晖,思绪飘远…
—————
“草民李修贤求见左少卿大人。”
“草民李修贤,求见左少卿大人!”
“大人,冤枉啊!”
……
老者悲苦的声音,在大理寺前,久久不散。
许久之后,
“吱…”
沉重的朱红色大门,被几个当差的合力拉开。
逆着光线,
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官服,一身威严的男人。
“你有何话可说?”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老者,声音冷漠。
老者慢慢抬起头,一头白发,脏乱不齐。
脸上的条条纹路,如那干枯的地面,蜿蜒难平。
老者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凹陷浑浊的眼里,填满泪水,带着希望开口,“庆…左少卿大人,草民有冤呐,草民的儿子没有强抢民女,女儿也是被奸人所污,没有不检点啊!他们死的冤啊,大人,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啊,他们是被陷害的!”
老者嘶哑着声音,说着自己的满腹冤屈。
边说,边含着希冀看着正前方,站在台阶之上,长身玉立,通体清贵的男人。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男人迎上老者的目光,对里面的悲戚,视而不见,缓缓开口,:“李松岩一案,证据确凿,此案,正是本官下的处决。李雪茵是自缢。所以,何来的冤?而你,找本官做甚。”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
可于老者来说,却是彻骨霜寒。
他从前是秀才,后来因为包庇罪犯,革了功名。
一介百姓,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如何清楚。
他儿子是被县官监斩,他原以为是县官昏庸,所以,哪怕儿子已命亡刀下,还是想还他身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