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觞容觉得许念说得这话有些惹笑了。“什么叫最为强硬的外壳?怕是世间难见有花会长成这副模样吧。”
“即是寻求自由,那必得是遍体鳞伤之后。哪里会那么简单就寻找到呢?”许念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师父也走了,今后只有她一个人了。曾经自己努力冲破的局面到头来成了一场空。不得自由,被锁在一个牢笼里。那是旁人安置的精心装扮的牢笼。这……就是她娘亲费力讨换却依旧不得愿的结果。
“呵~你啊,这是什么想法。还是,我与你说说我们那里的这花儿罢。这花儿名为小飞燕。是一种小小的碎碎的蓝色小花。对,那蓝色只是其中一种,还有白色和其他一些颜色。但大多是空灵清新,仿若不是会生在我们比目那偏远之地的花。”斛觞容偏头去瞧她。当嘈杂的夜晚过去之后,平静几时的晨时便会来临。为何是几时,大约是还未来得及吵醒沉睡之人。
不自主地伸手去探许念发丝上的一缕光,却摸了个空。
“如果可以的话,殿下还是早早回比目罢。凤凰都可没有那样淡雅的花。这里只有如火的凤凰花。不适合殿下。”许念及时地躲过斛觞容伸过来的手,转而奔向刚刚到了凤裳宫的林毓。
“念念,那这火一样的花儿可永远都不要熄灭啊!”
林毓听这话不由地心中不喜,“比目小皇子!还望你今后多多自重些。毕竟如今这多事之秋,你独自一人在异国,生了什么变故可就不好说了。”
“多谢丞相大人提醒,只是我觉得丞相才是应该担心。毕竟这多事之秋,怕您顾及不全。”斛觞容原是不该开这口,毕竟这里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凤揽月就在一墙之后,可他却实在忍不住。明知不许,却偏偏念及。
“呵!小皇子多虑了。我自会顾及全面!不论是凤凰都,还是我心爱之人,都会顾及全面。不必由旁人担心。”林毓下意识地抓紧许念的手腕,不叫她有一点躲避的心思。
在林毓身后站着的是霄奇和范栖。霄奇见此场景,皱了眉头。罢了,毕竟他是局外人了。只要随着他家公子的话就好了。范栖则是不敢去看许念半点。可他认为他选择的并无过错。这二人之间,终究还是林毓比较和贴心意。斛觞容终究不值得。
许念自不会去瞧了他们二人。她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想要斛觞容被牵扯进来。在异国本就诸多不易,何必再去摊了这趟浑水呢?不管他是如何得了消息而来此处,但终是与他无关的。
“殿下还是先回罢!”许念道,不要再看着他们二人之间无谓的唇舌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念之后,斛觞容迈步离去了。她不愿,自己便就不言罢。而至于林毓此人,心机深重,不是良人。他自会小心应对于他。
“小念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到了这里来?那容裳又怎么会是你加害的?而这斛觞容又是怎的来了?”林毓质问着许念,双手也从手腕上移到了她的肩上。
“容裳是我师父。其余我都不知。”什么加害?许念并不在意。她只是越发觉得心里又被寒冰封了几层。
彻骨遍凌。
“师父?容裳怎会成为你的师父?”林毓拧眉,“那是陛下……”
“陛下有令,念安公主加害容裳公子,本应取其性命,但朕念及其父刚亡,许家已无后人。特令其前住国庙,去其戾气。不得召不得归。”
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便被这推门而出的太监给打断了。
青灯古佛……
怎么可以?
林毓当即就要进去找凤揽月理论,许念也没能扯住他的衣袖。
她想这是师父为她争取的一条命罢。她的第三条命……
呵。或许只有真的如了她的愿才可以的罢。
“陛下真是圣德啊!说出去的话竟是可以随意反悔吗?这不过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