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懿从袖口里拿出一卷布帛,那布帛是铁北往日宣旨用的。她当下将那东西从城墙之上扔了下去。“你们瞧吧,最好是有人来读出来最好。”
底下也果真有人拿上念了出来。“今将倾尽全国之力,对战凤凰都。不为其它,只因其多年来的恶举。诸多小国都因此而泯灭。铁北断不能沦到此地步。与其,等待被屠,倒不若现下就动手!想来,铁北诸多民众也可为此舍命!”
“怎么可能啊!大王真当如此说?”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这上面的刻章是不会骗人的啊!”宣读布帛的那个人大声道。“看来!当真是把我们往死路上推啊!凤凰都几年来吞并了多少国?如今要我们去对付?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是啊!”
“是啊!”
说着底下铁北的民众唏嘘叹气,脸上有失望有迷茫。
铁懿见状,再次开口。
“各位可知我为何身着白衣?”
众人抬头,像是这会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何颜色的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解。不知道她突然提及衣裳又有何意。
铁懿浅笑,“父王、哥哥毕竟为我亲人。死去的铁北兵士也为我亲人。我虽是已嫁为他妇,但仍该为铁北尽上一份孝意。因此白衣是为祭奠,是为铭记,是为尽孝。望各位安好!”
众人顿时都低下了头,心里都对这位曾经他们瞧不上的公主有了改观。
“而在这里我也乞求诸位不要反抗,即使铁北亡了,但我们铁北人还是在的。我们还是可以在这里生活,只是……”说到此处铁懿哽咽了几分。“只是名被冠上了比目二字……”
说罢,眼泪不是只从一个人的眼里流出。
底下的民众都纷纷流下了泪水。也有人抱在一起,互相为对方拭着泪水。
铁北宫殿里,斛觞炀对站在阶梯下的铁懿招手,示意她到主位这里来。这时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
“懿儿,我竟是不知道你这煽动力量如此之大,倒是让我省了不少的力气。”斛觞炀抱着铁懿道。
“我该回去了。”铁懿冷冷张嘴。
“回去?”斛觞炀反问,他似是不知这是何意。
“回到比目的牢房。或者,你想把我关在铁北。这样也是可以。最起码,我死的时候,也算是落叶归根。”
“胡说些什么啊?懿儿,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哪里有把功臣关起来的呢?”斛觞炀拿手轻环着她的头发,放在鼻尖嗅。
“殿下,当真是重口味。铁懿已在牢房待了许久,您就不怕铁懿脏吗?”铁懿偏头,将自己的发丝从他的手中解脱。
“我不嫌弃,对你,我从不嫌弃。”斛觞炀贴近铁懿的耳朵,轻昵。
“可是殿下,我嫌弃。而且您也知道的。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殿下再拿去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铁懿想到此处,只想笑,笑自己的单纯,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不,懿儿,你还有东西的。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