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枕因是离那老道最近,所以瞧得也最为清楚。
仍是那醉态,可眼底却又浮现出些许清明。那清明晃像是对一切的明了,做着一个旁观者。
看着百味人生,品着事态百变。
“哈哈哈哈哈……嗐!”
还没等颜枕再去瞧了瞧时,那老道又开口了。
“世人总是听不得实话啊!唉!可怜有人就是想透露些什么都不得法!罢了!罢了!”
“不说了就是!”
老道顺手就拿起了颜枕桌上的清酒往嘴里灌。
后者自然是想说些做些什么的,可伸出的手还没碰到酒壶,就瞧见老道已经对着酒壶喝下了清酒。颜枕只好放下自己尴尬的手,而收回的视线并未瞧出老道那微勾的嘴角。
“不行!”
“不能不说!必须给说清楚!”
“就是!说书先生都让你给弄走了,你怎么能不说了呢?就算是什么瞎话也得编下去!”
“不能白白让我们受了这委屈!”
……
颜枕听到此言倒是有了几分讶异,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呢?说不让说的人是他们,说让说的人也是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小子啊!这就不懂了吧?老道告诉你啊,这就叫畏惧啊!”
“畏惧?这怎能说畏惧呢?”颜枕顺着就问了出来。
老道拍了拍他的肩,并未答,将空了的酒壶摔在了地上。
酒壶落地破碎的声音,将这些看客的嘴给再次堵了去。
“好啊!那老道就与你们说说罢!神鸟最后终将陨落,米粒又何尝不能扩为面饼?哈哈哈~再有,天下破碎离合岂能长存?事后必然……”
“将——人给我带下去!”魏清风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就能让他抽了空子?
长呼一口气,只能让人赶忙把他带走了。
魏清风对着众人笑道“这不过是一个疯子,大家自不必理会啊!为表歉意,今日在座的各位在清风阁的费用全部免了!”
“这……可不要有下次了啊!”
“是啊!这好得是天下第一阁呢!可别什么人都给招进来!”
“是啊!这也太过分了!”
……
“自是自是!魏某赶忙派人叫说书先生回来。”
赔罪结束之后,魏清风抚着额,去见了这众人口中“疯子”一般的老道。
“师父!你怎的跑到这里了?国庙那群和尚呢?他们不是去接你了么?”
推门而入,没有半分缓冲地就开了口。
“我就不能是想想我这徒儿了吗?”老道不知又从哪里摸了一壶酒,砸吧着嘴。
“得了!师父最看中的又不是清风。要是央炽在这里,这话还算说的过去。可惜在这里的是清风……”魏清风说着上前将老道手里的酒壶给夺了下来,放到了一旁。
“你也知道啊!你看看央炽是如何如何遵着我的话,你再看看你!我问你,你可有一日真正愉悦?”老道被夺了酒,觉得无趣,得次话语里也不见得好。
“我……”
“你先别急着说!容师父我继续同你说上一说。我教的你们是什么呢?莫要太过功利!莫要太过功利!可你呢?有真正听过我这言?我再说过,一切自有定数,一切都是我说过的那样,错不了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魏清风原本听到“功利”“定数”这些词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自省之意。可……突而转向“说过的那样”……
“师父,我想这话你说给凤凰都的女皇帝,她自会乐意听下去的。”
老道听此言,瞪了魏清风一眼,叹了口气。“准备些热水罢,正事还是要做的。”
“徒儿遵命!”
这场热闹就这样结束了。亲身而历者要不是唏嘘一场当个笑话转瞬而遗,要不是心心念着一两天随后见无甚变化得过且过,要不是就得了一两个认真的人为日后早早谋算。
国庙的和尚们终于等到了深山道观来的贵客。欣喜之余赶忙去了宫门外,就要递了呈贴带这贵人见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