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觞容反扣着许念的手,将她按在后面的墙上。眼里是一片平淡。不,如果仅说是平淡的话,许念觉得并不够。那只是表面的,在那平淡之下,却又隐藏着什么。
静静地风拂了两人的面孔,用一种极其轻柔的方式告诉两人,这场彼此对望的战役该结束了。
“原是你啊~”
听见他说这话,许念忽然想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将她放开,那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你闯进我府上,将我按在这墙上,对我说一句‘原是你啊’。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么?凤宣殿下!”
“我叫斛觞容。”
“嗯?”
突然听见他说这么一句,很怪啊。我管你叫什么?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正事需要做。
“放开!”
“好。”
低着头,垂着眸。斛觞容盯着自己踩在脚下的泥土。随意动了动脚,有些黏。想来是有人刚刚在这里浇了水。
“说吧!来我这儿是干啥?”
这个人就算是低着头,也比自己高很多。自己抬眼原是想直瞪着的,但现在,索性往前走了点,整个身体就那样随着往他的视线处去。
为了方便盘起来的发髻,随着她的动作,丝丝发散了下来……
斛觞容只觉得有一阵柔软滑过他的眼。有一些不真实,他连眼都不敢眨了。
“说啊!”
对于自己头发散了的事情,许念并没有理会。她单感触,若是再在这里磨蹭的话,蚊虫可要来了。那些爱吸血的小家伙,可是烦得很。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没有地方可去了。”
夹杂着些委屈的声音就那样从斛觞容嘴里说出来。罢了,他借着那个龌龊的理由,不就是希望能与她待一会儿吗?
“没地方去?啧!不容易啊。我给你推荐几个去处可好?”见斛觞容虽是没有说话,却抬起来头。许念冷笑着言“随便找棵大树,找个破园子,或是这凤凰都城里的某个深巷子,再或者狱间司的那什么临前室。不过这个你得费些功夫了,犯点什么大错,才能去借宿一宿。倘若这些你都瞧不上的话,不如去那清风阁,找点银子的活计,不也是可以的吗?哦,对面的花楼也行,那里的莲花姑娘可是很妖艳!”
耐心地听许念说完,斛觞容没有半点发火的迹象。甚至,还问许念“我觉得许府的闺房也不为一个好地方。”
脸色变了变,许念一把推开眼前这个人。
“你若是在这般胡乱地扯些没用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比如拿你腰上的软剑刺过来?”
心里一咯噔。不错,这人还是很熟悉自己的。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是又如何?你这张嘴,真是让人讨厌得紧!”
仿佛又记起了国庙后山他说出的话。什么放荡?什么不知悔?
呵!
她可是同样有个缺点,就是特别记仇。与方柯那种建立在某种利益的报仇有些不同。她的方法,是即得的,用彼之身解我之毒。
“我不记得了。”理所当然地撒着慌。斛觞容面不红,眼又直直地看着许念。让许念顿时感觉一股无力感。
“我真心的想揍你啊~”许念翻个白眼毫不掩饰地表达她的不满。
“你打不过我。”
“呵!麻烦再从这堵墙上翻走!”
把人引到许府的一座小亭上,亭下缓缓地流水,在夜晚中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
倒上一杯沏好的茶,送到这人面前。继而坐下,托着下巴沉思。
“你这里很冷清。”
却又充斥着一种无言的温和。仿佛那些多余的浮华本就不应出现。
“冷清吗?我也没怎么觉得。从前三人,如今变成了四人。理应会增些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