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觞容刚回到凤宣宫就听到了央炽的讽言。
“我自有打算的,你莫要担忧。”
“我几时担忧?总归是天时予你,地时予你,人时也予你。你抓不抓得住,不就还是看你不成?”
斛觞容有些莫名,今日他这是怎的了?这话说的蛮是让人心殇。
“可是有谁惹到你了?”
央炽撇嘴,“我也想要那双弯刀。彼铸坊的兵器啊,多难得!你倒好直接给了那个丫头。还有你是何时认识颜枕的?怎么我这儿都没消息呢?”
原是如此啊,当是什么事呢。“那双弯刀你用不了的,本就是为女子设计的。她救了我两次我理应回报,不敢有半分拖欠。至于我何时与颜枕相识,不过是借了他点银钱而已。”
央炽斜眼,开了那么一家大陆闻名的兵器坊,竟也会缺银钱吗?“你莫不是骗我?”
“有这个必要么?他当时在比目的一家客栈用食,临付钱时发觉自己的银袋被偷了。恰我当时也在场,便给他付了。他感激于我,应下我一要求。”
“就如此?”
“就如此。”斛觞容挑眉,嘴角攥着笑。
“好吧。我竟是没有此番境遇,倒是可怜的紧。”解下自己的酒壶,往嘴里灌上一口。“对了,明日那女皇帝会开朝会。你撺掇太子这招倒是起了点作用,现在朝上好多臣子已经对她有些不满了。”
缓缓阖了眼,斛觞容把玩着手里的面具。“不能说我撺掇,那太子怕是早已知道他不是女帝亲子了。”
央炽点点头,这倒也是。“那你说明日那女皇帝会说些啥呢?”
“天澜。”
“天澜?是那安宇国?”
“正是。”烛火随着风四处摆动,它身上流下的泪水堆积在自己脚下。倒是如此罢,总归是燃了自己,为他人做嫁衣。
“不说,这凤揽月挺厉害的。一个女子,三年攻下十国,让一国变为都,野心胆魄十足啊。”
斛觞容没有答话,这凤凰都女帝这般着急,也不知为了什么。要说听从她那先祖皇的命令也不至于如此迅猛行事。拿下十国之后,只休养了一年,就马不停蹄地攻打比目。而今,又瞧着安宇内部混乱,想一举拿下。有些不顾后果了。若是为了太子之后的江山,那么他是断断不信的。
罢了,静观便是。
“呼,这难道是所谓的天上掉馅饼?”颜枕早些时候来了彼铸坊,想着今日要好好煅铸一把好剑。却在看门之时,发现了地上的纸票。
“谁给塞的呢?”自喃一句,他随后斟酌,怕是以后遇着那人问问就知晓了。
进了店门,就见老李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
“公子,府上来消息说是公主要出嫁,让咱回去。”
颜枕随手脱下上面的披着的袍子,嘴上不屑。“到了年纪嫁便是,我回去能作甚?要说是为了什么圣恩,他们自会赶着上的。与我何干?”说完,便走到炉子跟前,拿着铁钳将煅制好了的铁给拿出来,放在冷水里浸泡。
“刺啦,刺啦”的声音之下,颜枕听见老李的叹气声。他眼神淡漠未发一言,自己与那些人的追求不同,有何可言?
凤凰都的朝堂上慢慢迎满了人,说什么秩序法理,在凤揽月继位之后一概通通变得懒散。
她只要高效率解决一切问题便可,其余的花架式她是着实不想看的。
“林毓见过太子殿下。”
林毓踱着步子走到了太子跟前,不为别的,只是因着太子一脸的愁绪。
“是小丞相啊,无需多礼。”凤贺伸手扶起林毓,脸上带着的是苦态的笑。
“殿下可是遇何事了?如此困扰?”试探地询问。
“林毓你不知啊,这今日不是陛下病了吗?我就监国啊,发现南边那些地方遇上了洪涝。北边呢,是遇上了灾疫。这宣政的那些官是天天往我这递折子,让我给批银子下来。可我这哪里敢啊?只等着陛下那里给话。可是等来的却是要让去打安宇国!你说这番仗若是打了,那咱这凤凰都得遇到何种灾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