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纤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辉。
“你怕死吗?”
“我怕,我怕那种黑暗的感觉,就像一汪潭水,越陷越深,直到把最后一丝光亮淹没。”
“那个世界不一定是黑暗的,它的样子取决于你,在于你。你走吧!你不适合这里。”
还是那悠远的声音,慢慢地说着,就像一首长长的催眠曲,让雨纤尘沉沉地睡去。
怎么这么重,心口好痛,眼皮也抬不起来,好沉,好沉。
我………挣扎着,挣扎着,那双紫黑的眼眸睁开了,四周扫视着,这是重生的喜悦。
碧衣女子趴在床前,睡得很沉,眼圈红红的,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门,吱的一声开了,是一个褐色衣服的老者。原本斑驳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越发得深,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
“父亲。”雨纤尘干干地说出了两个字,虽然只有两个字,却饱含深情。
他从未如此深情过,那种重生之感让雨纤尘真情流露,不能自已。
雨秋风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了雨纤尘那只白玉般的手。
那种力度,是喜悦,是鼓励,是感慨,五味杂陈。
对视一阵后,雨秋风搭脉,查看这雨纤尘的情况,这是一只有些粗糙的手。
片刻,雨秋风的眉皱了,又缓缓散开。
“如何?”雨纤尘轻轻问道。
“毒已经稳住了,如果情况好的话,应该一年无碍。如果再像你之前那么不要命的来,估计就得我送你啦。”雨秋风半开着玩笑。
“是孩儿不孝。”雨纤尘的声音有些沉重。
“不,这只是选择罢了。”
“情况如何?”
简单四字,如果是别人可能不理解,但作为父亲,作为朋友。雨秋风太懂这个儿子了。
“按照你给的方子和方法,有一半的人已经快康复了。你云伯伯筹到了粮食,算时间,还有两天就能到。
第二批药插在第二批粮食里面,由官府护送,估计还要七天。
就是眼下大部分地方都要断药了,还没有对策。”
说到此处,雨秋风忽然住了口,道“这些问题,为父自会想办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等到你可以下床给我请安的时候,我再和你讲我的对策。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功劳可都是我的。”
雨秋风不可谓不用心,不仅接过了雨纤尘的担子,还变着法地开导他。
雨纤尘从小无母,本来应该是缺少爱的孩子。但雨秋风却是一个极其合格的父亲,他与孩子做朋友的思想,在这个世界,可谓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