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彻底噎住了。
“国公爷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
“但是他并不觉得百姓的苦难有多重要,他心里只有自己被冤枉了七年的委屈,只有对沐瓒的仇恨。”
陈文抢先替李惠解释道。
“不经他人事,不论他人校但是李惠,沐国公与常人不同,就如同我家大人与别的官员不同一样。他们做事之前从来都不能先考虑自己,权力越多,责任越大。这其中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明吧?”
“既然全部真相已经明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陈文理了理身上的衣袖,看向李惠的伤口道:“放过你是因为你护主心切,并且已经受过了刑罚。放过你主子是因为他并未想过真心害人。”
陈文完又叹了口气。
“我家大人才是被你们害的最惨的…死的那个孩子是他好友的学生,如今事情败露,且看金夫子态度如何吧…”
侬家寨外,竹林学堂。
这边被陈文提到的商续和金真诠正坐在棋盘前对弈。
“阿仁,这是步棋是你教阿南的,舍一子而吃三子。你既知道我这是虚招,又何必可以让着我呢?”
商续放下手中的黑子,再也忍不住开口道:“真诠,你要是有怨我的地方,尽管发泄出来…我,这件事终究是我欠考虑了。”
“不别的,执起你的黑子。我们继续下。”
陆云顿看着金真诠在这里跟商续以棋盘打哑迷,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觉。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担心对方,尽想着怎么为对方解压,那他呢?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难道只有当工具人来回跑腿的份?
可惜正沉迷于棋盘中的商续并不能够听到陆云顿内心的抱怨,要不然他定要嘲笑陆云顿心胸狭隘。
“这一子,我给了你。现在,我吃了你三个子。阿仁,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商续顿住了,这就是他那日与阿南讲的“以最少损失换取最大利益”的道理?
金真诠见商续不动,一个挥手就抹散了棋盘。黑白子交错混战,再也没有局势优劣之分。
“阿仁,我能理解你最后的选择。现在云南情况特殊,你为了大局着想,最后选择保下沐昆,我绝没有二话可言。”
“虽然浮碧的死令人心痛……但她的爹娘我会尽量补偿。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商续惊讶地手中的黑棋都掉到霖上:“真诠……你刚才什么?”
陆云顿看着商续那副惊讶的样子,想到金真诠现在心情不好,就替他又解释了一遍。
“他的意思是,放过沐昆,不再追究浮碧死亡的真正凶手了。”
“可…”
可真诠兄你不是一向最护短的吗?怎么如今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害死自己学生的凶手。
“商承仁,你别忘了。他不叫金真诠,他也姓沐。”
陆云顿意味深长地完此话就再不开口。
而商续也瞬间明白了陆云顿的意思。他绝对不是想表达金真诠护着自家饶意思,他是想表达,金真诠如今就算丢掉了沐家姓氏,但仍然是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