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安庆吃不了多少,您还在生着病,也吃些吧。”安庆把剩下的饭菜分为两份,两人一同吃着。
尽管安庆想要表现的不那么急,可是一连多天没有吃饱饭,这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周成仪看着安庆低头吃饭那急切的样子,凤眸里蓄满了泪水,泣声道:“凤瑛,你这是想要安庆的命啊。”
低着头的安庆并未看到周成仪说了什么话,当她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父君的泪水,她以为父君还在为母皇的事情伤神,便安慰道:“父君,你不要伤心,母皇很快就来接您了。”
周成仪在看到自己曾经最骄傲的女儿如今是这般模样,终于对凤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七七,父君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拼上父君的命!”周成仪定声道。
在这些等待的日子里,安庆承受了太多,从雍容华贵的公主变成一个连宫人都可以欺负的‘野种’,她也曾经抱有希望母皇会查出真相,还她清白,可随着她被宫人羞辱,她一次一次的内力耗尽,耳朵从一开始的听不见声音到后来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大的声响,身子上的伤痛加上心中的难过,让安庆曾经骄傲挺直的背脊开始变弯了。
她的期待在无数个饥饿到难以入眠的黑夜里渐渐枯死,阿乌没能带周家来救他们,向芜也不能靠近这所院子,她和父君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这个寒冷的院子里,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个梦,现在才是现实。
在这里没人能救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她也以为可以理解母皇,可是怨恨还是从心底滋生,逐渐蔓延。
父君最终还是发现了她耳朵的失聪事情,却没有责备她,只是抱着她无声的哭着,泪水滴落在安庆的衣衫上,曾经如此清风傲骨的父君却抱着她脆弱的流泪,那时,安庆便恨极了母皇,为什么她要这么容易就被人蒙骗,为什么她不相信父君,为什么她想要杀死自己!
安庆宁愿自此聋了,也不愿意离开父君,因为母皇配不上父君这么好的人。
安庆打定了主意,父君自那日起病情好像有所好转,也能和她出来在院子里走走,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凝望着院中光秃秃的树枝,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听着冷风呼呼的声响,父君站在外面晒着难得的暖阳,父君一袭破旧白衣,长发半束,眉目清冷,宛如天上的神仙,清风俊朗,遗世独立。她的父君那么好,世上当真无人配得上父君了。
那时安庆以就算日子苦点,父君和她总算还安好,一切便就这样吧。
可是当安庆清晨走进父君的卧房,看见周成仪躺在榻上睡得安详,脸色却泛着青色,安庆轻声唤着父君,可是周成仪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吓坏了。不断哀求着囚禁他们的人,可是却始终没有求来那些人的怜惜,最终是安庆施展轻功跳出了围墙,守在围墙外的侍卫立刻上前逮捕安庆,安庆没有去想为何那些侍卫会如此快速的出来抓她,像是要逮住她的把柄。
好在,安庆终于如愿见到了母皇。
幸好那日安庆听不到任何声音,着急的情况下只是大喊着父君的状况,未能听到女皇残忍的话。
女皇终是不忍,周成仪也因此保住一命,可从此病根却落下了。
可是后来,安庆也能从种种情景中推敲出来那日女皇所说的话。女皇不过是想逼她出逃,然后要了她的命,女皇却没想到,若不是周成仪生命垂危,安庆都没想过要离开皇宫。,因为在那时的她眼中,只要皇宫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