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邀我今晚戌时去碧落阁”她先开了口
柳承言一心只在她额头的伤口,像是没有听见般,抬手擦去眉角血渍。
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裴文熙脑袋轻轻避过擦拭的双手。
柳承言的手一顿,慢悠悠转过身去,背对着清洗帕子:“你打算如何做?”
“你不都安排好了吗?”裴文熙寒从心起,嘲笑着粘了些药粉撒在伤口上。
这几日的事情,终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无缘无故的流言,以及前半夜丹雀儿房中的那两人,都是为了他一早筹谋的计划。
从一开始他就想好,利用府中传出的有关丹雀儿的谣言,引洛玄上门。
只是裴文熙不明白,为什么要散布断袖的说法。
手中丝绢透出血迹,清水变得微红,一双手映在水中变得朦胧。
柳承言很清楚自己是在利用裴文熙,可心底里却不希望她能察觉到。
突然冒出的奇怪念想让柳承言不适:“那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言罢转身离开。
“你打算如何做?”裴文熙身子略微前倾,脚下发力想要站起来。
柳承言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很淡然的说道:“洛家最重门风,有资格继承洛家的只有洛玄,与青楼女子相比,断袖石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额间的水珠又冒了出来,一抹鲜艳的红色染在眼白,袭来无力之感。
她不止一次埋怨上苍让她遇见柳承言,想要放弃却又不舍,这种不能求、无从得的滋味从前济月尝过,现今裴文熙又重蹈覆辙…
深秋街头形单影只,唯有长芳街一带灯火万千,却无一盏为她而明。
柳承言如今的模样倒像是早就知晓竞争科目,方方面面都了解的很透彻,甚至连她会选临渠都料到了。
他早已不再是梨林中不问世事的少年,比起记忆中那个人,现在的柳承言让裴文熙觉得害怕。
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知不觉已行至碧落阁。
门前冷清得简直不像是一座迎来送往的青楼。
只年迈老者候在门前,恭敬道:“是裴公子吧,公子已经等候多时…”
裴文熙略微点头,跟在老者身后往上走,酒楼像是刚刚被人砸过,到处都是残碟碎片。
老鸨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眼角肿起一块,脸色铁青难看。
案桌上淡蓝色长袍的公子举起酒壶豪饮几杯,见着来人先是一笑。
老鸨闻声看向她裴文熙,眼中多了几分祈求之色。
锦缎罗帛绣面的靴子霎时踩在老鸨肥胖手上狠狠碾过,发出凄厉的叫喊“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洛玄更加使劲的一扭,又是一阵惨叫。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虐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