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卓远远地看着,手心捏了捏,他这阿姐,每次都把胡萝卜当饭吃,像个住不了嘴的兔子似的。
一卓对厨艺颇有研究,煎炒煮炖,样样精通,见他们采摘了菜,便将围裙围上,用皂角狠狠地洗了手。
苏迟将新鲜的菜给洗好择好,放在盘子里,而阮娇,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向灶里添柴,一边啃胡萝卜。
她啃了一根又一根,当苏迟要切胡萝卜时,只看到一只在盆里不断摸索的小手。
菜做好的时候,阮娇已经吃的半饱了。
苏迟将菜端到院中的小亭里,二卓甩着肉嘟嘟的肥膘,寸步不离地跟着。
今日的菜可真是丰盛。
微风轻轻地吹着,味道飘了很远。
“一卓做的菜就是好吃,”阮娇满意地摸摸肚子,抱着猪蹄子在一边啃着,赞不绝口道,“不愧是我阿弟。”
一卓斜睇了她一眼,见她吃的满嘴是油,连跟她答话的心情都没了。
知弟莫若姐,阮娇就喜欢在这时候往他跟前凑,她眨巴眨巴眼,将凳子离一卓更近了点,“阿弟,你说明日去大兴寺,有没有可能碰见皇子什么的?”
一卓细嚼慢咽地将嘴中的东西吃完,又慢慢悠悠喝了口汤,细细擦了擦嘴角,才看向一脸好奇的阮娇,徐徐道,“皇上最大的皇子十三岁,正在江南。”
“哦…”阮娇扁了扁嘴,“我还以为能看看龙子是何模样呢?”
一卓像看白痴般看着阮娇,“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阮娇一噎,差点将整块肉给吞进去。
给自己顺了顺气,阮娇又是好奇地一问,“那皇贵妃,皇后什么的,她们会去吗?”
一卓冷冷一笑,“阿姐,我只在学院的范围内活动。”
阮娇既好奇,又有些被噎的不甘,“那公主呢,她可是与你们一起学习的,她…你总知道吧?”
一卓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摇了摇头,重新动起筷子。
阮娇见一卓这面打探不清,冲他翻了个白眼,一个转身,就冲苏迟笑眯眯地扯了个嘴角,还越扯越大,“苏迟,你知道吗?”
“我…只见过她,与公主没有交情。”
一卓凉凉地哼了一声。
师父的所有弟子中,公主最感兴趣的,便是苏迟了。
虽然说大家都是同门,但樊和毕竟是公主,谁见了都得奉承几句。
唯独苏迟,对谁都是一个样子,疏离温和地一笑,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书院里多了一个不爱说话,却生得漂亮的郎君,自然也引起了樊和的注意,更让她沉迷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梨花香。
临安许多男子都用香,多偏向于粗野和豪放,如此清朗的,她还是第一次闻。
她从他身边走过许多回,苏迟从未现像其他同门弟子般,眼中有隐隐的窃喜,只是对她礼貌地一笑。
相处下来,樊和对他越发好奇,有时还会主动去找苏迟聊上几句。
苏迟垂着眸子,恭恭敬敬地应着,若只是闲事,他很快便找了理由,推脱走开了。
日复一日,樊和对他的兴趣也越发越高,有一次,甚至要与一卓换地方,?和苏迟一座。
被苏迟以“于礼不和”的由头,坚决而义正言辞地回绝了。
当时其他弟子冷冷地嗤了他许久,人家是公主,都没在意于礼不和,你在意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