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很是不错,阳光暖融融的,整个临安城的女儿家似乎都出动了,在乞巧市上各种买买买,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三姐妹坐在马车上,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啧啧称叹着。
在古代,七夕像是双十一和情人节的大型合体。
情侣们或家人们聚在一块,买巧饼,纸灯,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因为街上太过拥挤,所以这次去大兴寺,苏迟,一卓,沈慕卿共乘一辆马车,阮家三姐妹则共乘另一辆——
阮玥怕被姐姐们丢在后头,当真派了丫鬟,日夜守着两人的院子。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波压过另一波,期间掺杂着女儿家的笑声,婆子大妈亲切的问候声,绕是平日温文淑雅的阮辰,此刻也是挑着帘子,看得兴起。
“咱们回来时,可得好好逛逛。”
阮玥听了,明亮的杏眼晶亮亮的,笑呵呵地答应着。
这么欢快的日子,她倒是不主动去找阮娇挑刺斗嘴了。
阮娇也没心情跟她拌嘴。
明日便是她娘的祭日,她从未在她们面前提过,表面上和她们嘻嘻哈哈的,心里却想像吞了龙胆,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分。
另一辆马车上,三个小郎君相顾无言,各怀心事。
一卓靠着车窗,阳光照下来,他整个人都晕在朦胧的光下,两只手端正的搭在膝上,想着儿时的事。
那时的阮娇,长的粉嫩嫩的,胖乎乎的脸,像粉红的蜜桃,最讨娘亲的喜欢。
六岁的阮娇,在娘亲的榻前撒着娇,“娘,明日就是七夕了,我和阿弟想吃巧饼。”
“好,?娘待会儿便给你们做。”
他和阿姐都高兴的不得了,拍着小手去外面摘葡萄吃,等她们回来时,娘亲已经不在了。
他现在还记得,娘亲眼角的那颗泪珠,冷冰冰的。
一卓捏了捏手心。
日子过去太久,他都快忘了娘亲的模样了。
相比于一卓,沈慕卿在小榻上斜斜的一靠,端的是惬意悠闲。
每年,他都会陪姐弟俩祭奠彩姨,王妃跟他说过,阮娇的娘亲叫林溶,小彩是她的闺名,是当今陵川王的女儿。
王妃和林溶不仅是表亲,还是无话不说的密友,当年王妃和王爷大婚,林溶更是千里迢迢来临安看她,一次偶然,林溶遇到了阮劲竹。
两人一见钟情,倒也是才子配佳人,当时林溶的父亲林之,还不是人人畏惧的陵川王,而是家财万贯的富商。
陵川与临安相隔千里,他坚决反对让林溶嫁到这里。
最后,俩人的矛盾无法调和,便断绝了父女关系。
直到前些日子,陵川王生了场大病,对女儿越加思切,才给王妃来了封信。
他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去了许多年了。
沈慕卿这次来,不仅是祭祀,也想将她外公的事告诉阮娇。
她有知情权。
……
道路很是拥挤,从国公府到大兴寺,明明一个时辰的车程,被人群冲的,硬生生多拖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