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便走,刚走两步,便有一个土块光荣地躺在了他面前。
他长叹口气,冷着脸回头,就看见阮娇和苏迟像在过家家似的,耳鬓厮磨,应该在琢磨着下次该把弹弓抬到什么角度。
才能离他的脸更近一些。
一卓对阮娇的技艺十分放心,毕竟那是她教出来的。
他继续往前走,后面的枪林弹雨不断袭来,落在他的前面,身侧,身后。
只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终于有一个石块,非常以及特别地不争气,打在了阮一卓的背上。
一卓一滞,然后缓缓转过身,向两人投出一个“你们完了”的笑来。
阮娇拉着苏迟的手,立马往院子里跑。
关上门,插上闩,两人倚在门上,就是不给一卓开门。
“阿姐,我今日见师父了,”一卓负手立在门口,幽黑的影子投下来,像要吃人的熊瞎子似的,“听说你们中,有人想拜我师父为师?”
一听这话,阮娇门也不挡了,得意也没了,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打开门,笑得唇红齿白,“阿弟,快把衣服脱下来,姐姐帮你洗。”
苏迟也老老实实的,生怕自己碍了一卓的眼。
“阿姐,你不觉得你这讨好有些晚吗?”
一卓凉凉一笑,飞快地去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倒上一杯茶,喝得津津有味。
“阿弟,姐姐来给你捏捏肩吧,”不到几步的距离,阮娇立马小跑过去,一脸堆笑地给他捏着,又给苏迟递了个眼色。
苏迟立即会意,拿起桌上的团扇,给他扇着风。
一卓慢悠悠地咂着茶,深不见底的眸子凉凉一笑,“我带你去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阮娇在他肩上重重一敲,“诶呦我的阿弟,你可别废话了,赶紧的!”
一卓咳了两声,他这阿姐,差点没把他的肺子给敲出来。
他掀了眼皮,又抿了抿唇,淡淡道,“第一,他可以是任何身份,但在书院,绝不能是我姐夫。”
“在这屋子里,你也没承认他是你姐夫,”阮娇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你这要求,能不能有点含金量?”
一卓的脸上,瞬间万紫千红一片开,他平静片刻,才继续道,“第二,若你以后能为将为相,不能抛弃我阿姐。”
阮娇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差点没吓得掉在地上。
这家伙未来对她拔剑相向,该不会就是因为——
不想带着她这么个累赘吧。
一卓啊一卓,姐可是要被你坑死了!
阮娇乐呵呵地挤出个笑来,对着一卓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过就行…”
苏迟:“…”
一卓也用“你是不是傻”的目光望着她,还搀杂着淡淡的嫌弃,“阿姐,你不用说话。”
阮娇只好颤颤巍巍地坐下,抖着嘴角,无语望天。
苏迟四指举起,做发誓状,“我苏迟,日后向二小姐而生,为二小姐而死。”
阮娇心神不宁,将后半句,听成了“让二小姐而死?”,瞬间瘫在了桌子上。
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阮一卓又嫌弃地瞥了阮娇一眼,默念了三遍“亲生的”。
然后,对苏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