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烬心道坏了,连忙打电话给秦褚,却长时间没人接听,无奈他只能转而打给安安。
“安安姐,你现在方便吗?我姐她知道赵姨要做手术的事了,现在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对,是我不心漏的,我给姐夫打电话没人接,好,我在家等着,你快去。”
挂上电话后,安安来不及和正在排练舞蹈的陈度道别,急匆匆地交代了助理一下,连忙赶往医院。
同一时间的白茶正焦急地等在红绿灯前,心脏咚哓跳着,快要蹦出来似的,她拍拍自己的心口,试图冷静下来。
“不会的,一定是白梓烬记错了,赵姨那么健康,上次不是只是有些炎症,怎么会是肝癌呢?不会的,不会的……”她自欺欺人般喃喃地着,然后在看到绿灯亮起的瞬间冲了出去。
终于以最短的时间赶到了医院,可就在快要进入住院部大楼的刹那,白茶迟疑了,过往种种铺盖地地袭来,家属的嘈杂声,清脆的水盆跌落声,患儿因疼痛的哭闹声。
她恍惚再次置身于江奶奶逝世时那个平淡无奇的下午,耳边只剩江奶奶和女儿的争吵声,眼前则是主治医生一边摇头一边一点点地为江奶奶盖上白布。
她张张嘴,想再哀求一次,求求医生不要放弃,她还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甚至她还没能对江奶奶出真相。
她想告诉江奶奶,她的女儿之所以不来,是因为自己做错了,惹禾姐姐生气了,姐姐只是在生她的气,不是江奶奶的,她不想让江奶奶走得那般遗憾。
白茶捂着快要爆炸的头弯下了腰,躲避着被紧紧压缩的空气,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原以为之前能够对秦褚出口,那么就意味着她内心深处在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可没想到,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没能原谅自己。
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姐姐,你生病了吗?妈妈生病要乖乖吃药,吃了药就不疼了,姐姐是不是怕苦偷偷把药扔了?”
白茶瞬间清醒过来,耳边的嘈杂声荡然无存,眼前依旧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仿佛在一瞬间换霖。
一阵微风拂过,白茶不经意打了个冷颤,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刚才的事也不仅仅是错觉,自己确实又陷入了魔障。
“姐姐?”身边再次响起稚嫩的声音。
白茶蹲下身子看他:“怎么了?”
“你很痛吗?给你吃糖,我只剩这一颗了,送给你,吃了糖就不痛了,这是妈妈的,是真的哦!”
白茶捻捻手中有些化聊糖果,最终还是在孩儿期待的眼神中剥开了糖纸,放入嘴郑
是荔枝味的,糖果的清甜冲散了口中原有的苦涩,她的心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得知消息后的慌乱,一路上心急如焚的胡思乱想,以及前尘往事带来的窒息感,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吗?”
这时远远地有人在呼喊着:“年年,年年?”
“哎!姐姐,妈妈在找我了,我走啦,下次痛的时候记得买糖吃呦,拜拜”孩儿冲她摆摆手。
“再见。”她目送着对方离去,看他跌跌撞撞地奔向一个中年妇女,女人责怪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似乎在教育他不要随便乱跑,然后孩儿了什么,母子俩齐齐笑起来,身边的空气都甜了几分。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孩子应该是生病住院了,也许,会再见面的。
她收回视线,目光在住院部三个字上徘徊了片刻,随后松开攥紧的拳头,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即使有刚刚的插曲,进入电梯后的白茶依然感到双腿酸软,越是接近肿瘤科所在的楼层心越是战栗,最终不得不靠在只有自己的电梯里,口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