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喦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拿着无由的信物来找他,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王喦肯定的是,能让无由来求他的事情绝对是让人头大的麻烦事。
但是王喦惹不起无由。不要说无由在赵王宫中炙手可热,权势通天,自己就是想办法巴结也许连他的门客都结交不到,更别说自己还有把柄落在这个在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的阉人,他想起了泷石,那个死在自己府中的监军,无由公公的弟子。
次泷石死在自己府中,事后在李牧的撺掇之下写了一份假报告呈去,也许是宁武军中也有人痛恨泷石,帮他们说话,也许是沙坨集边鄙之地,离国都遥远,所以这事暂时被压了下来,但王喦知道,以无由的为人,绝不会轻而易举就这样不了了之。
果然,现在无由找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事呢?王喦有些惴惴不安,想起了李牧,不过现在李牧正在驿馆接待借道的楼烦公主送亲的队伍。
王喦朝身后手持弓弩锋利箭簇对峙着蓑衣男子的卫兵挥挥手,卫兵们收起弓弩让开一条通道,王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蓑衣高大男子也不客气,大踏步先行向里边的厅堂走去。
进的厅堂,王喦也没有让座的意思,也不说话,静静等候;蓑衣男子也似乎没有多留的意思,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木简书信递给王喦。王喦打开来一看,不由得暗暗皱眉。
蓑衣男子看到王喦的神情,低声道:“王将军有什么为难吗?无由大人说了,这件事办好,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还可以推荐大人升职或者入京。”
能和无由公公的恩怨一笔勾销当然是好事,问题是无由公公的为人王喦的清楚的,他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也许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要说举荐升职入京那都是空头支票。
蓑衣男子见王喦沉吟不语,当然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微微一笑道:“另外,某还有重谢给大人。”
说着,男子从背后蓑衣里解下一个青布包裹,打开来,是一个精巧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匣子,边镶嵌黄金饰片,单从这个盒子来说就价值不菲。
男子打开楠木匣子,立刻整个厅堂里一片光华,王喦看到的是一颗硕大无朋的东海明珠。王喦的眼睛亮了,其光辉度不亚于明珠的璀璨。
男子把金丝楠木椟送到王喦面前,淡淡一笑道:“将军是识货之人,此珠乃东海所产,价值不下十万金。”
这个明珠的价值王喦自然识得,他这几年进阶已经没有了太大欲_望,虽然和无由的恩怨能一笔勾销也是极具诱惑力的,但和眼前这颗明珠比起来,王喦宁可选择明珠,再过个一半年,他就准备致仕,回家做个田舍翁,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了。
王喦接过匣子合,藏到袖子里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无由大人的面子我不得不买,只是咱们说好,我只负责把全城守军都调到北门,余下的事情你们负责,四更天以前必须完成,你们撤出沙坨集。”
男子嘴角微微撇一下有些冷傲道:“将军放心,四更天之前必定撤出,不会给将军添麻烦的。”
正在这时,一个手下在门口报告:“将军,李牧将军安置客人完毕,回来复命。”
王喦朝那男子指指一边的偏门,男子会意,从偏门一闪而出,这时正好李牧进来,一眼撇见一个一闪而没的人影。
……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得庭院里一阵乱,接着便听得铁花里来报告:“大人,不知为什么,城外打起来了。隐隐约约听好像是咱们的人在攻打沙坨集。”
林飞一下子惊醒,暗暗责备自己,真是银乱祸国。前半夜刚和钟儿云雨一番,谁知沄妍也不耐寂寞,连续和这样两个妖精般的生猛女孩作战,特别是沄妍,仿佛和谁有仇把气都撒在小郎中身一般,泼命一般翻滚折腾,加连日来的艰苦行进,让他也吃不消,不仅就连自从跟提卢图学射以来从未一日松懈的功课----空手引弓落下,就连他最基本的保持警觉都丢了。
林飞穿衣出门,果然听的沙坨集北门外一片喊杀声。隐隐约约也可以判断出是楼烦部落在进攻,至于是不是韩提罗部落还不能断定。
林飞有些奇怪,如果是韩提罗部落,那就不太合乎情理,虽然双方也经常开战,但现在是大雪封地,并不是开战的好时机,而且沄妍公主出嫁,借道赵国,在这个时候开战那一定是脑子被踢坏了。
如果不是韩提罗部落,那会是谁?现在草原基本都是韩提罗的天下,谁会来攻打这个跟他们毫不相干的赵国边境小镇?
除非是,有人不希望沄妍公主嫁到中阳国,在这个时候攻打沙坨集,然后激怒赵国,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林飞后脊梁有些发冷,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沄妍可就有点危险。林飞立马派铁花里去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