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辰脸色铁青立刻吩咐人前去打探消息。从安看着这染血的密保,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李承德抬眼偷看了她一眼,见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眼中不由得泄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来。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多问,赶紧退下安排去。
萧允辰也顾不得多看几眼似乎僵在原地的从安,立刻召来苟从忠等人,几道命令齐下,而后才重新坐到软榻上,将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陆茗重新端上温热的茶水,她的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不少的惊吓。
萧允辰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塞到从安的手职别怕。”
温热的茶水入手,从安才觉着心里稍稍平复些许“萧允礼真的?”从安忍不住问,萧允辰沉吟了下才道:“已经派人回去打探消息,很快便会有回复。”
从安还是摇头“萧允礼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太后的势力之前便去了七七八八。朝有太师武有我爹,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造反?”
萧允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似乎有了些许的复杂。
从安忽然想起自己隐约间查到的那些事,可是
“允礼从便聪明。”萧允辰似乎有些无奈“若是异位而处,朕未必能做到他那样。”
萧允辰见从安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又道:“不论如何,京中既然生了乱子,总要先想法子解决了才是。多想无益,安儿还是帮朕想想,如何排兵布阵才是。”
从安语噎,萧允辰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歇会儿,朕还有事要忙。”
完便走,连句话的机会都不肯给从安。
可从安又哪里歇的住?如今她正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哪里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休息?
从安坐在原地,直到手中的茶盏凉透了才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琴声悠悠,茶香满室。
从安推门入内时正巧苏子墨一曲终了。她听不出琴曲中的幽然落寞,只觉着烦躁。
苏子墨抬头看她一眼,也不似往日般礼数周全,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从安坐下后却不知该如何言语,伸手端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盏,略微沉吟。
还不等她张口,苏子墨便已先有了言语,语调还似往日般冷清“食人案的真凶已经查明。”
“当真?”从安的语气中多了些许欣喜,这倒是个好消息。
离京前萧允辰便已给刑部留了旨意,也不知如今这般情景下这真凶究竟有没有被严惩。
不过苏子墨在这时候这些作甚?从安不解。
“是太后。”
从安一惊,身子前倾死死地盯着苏子墨“当真?”
苏子墨没有回话,抬手轻拂琴弦,又是一个颤音,似乎在替他回答。
从安将这前前后后的事在脑海中串了一遍,心中仍不敢相信。那个太后,怎么样也不像是长了一张会吃饶脸啊?
“如今你已换回。”苏子墨顿了顿,直接换了个话题“可要离开?”
你可要离开?这话苏子墨已然不是头一回问了,只是这次似乎又有所不同。从安怔怔的看着苏子墨,脑子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答应他!答应他!
大滴的冷汗从从安面颊上滚落,从安脸色惨白似乎在经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她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
只听得咔嚓一声,她手里的茶杯碎成了一片,手中的刺痛让从安回神,鲜红的血和着茶水一起从她的手中滴落,从安回神,对着苏子墨坚定地道:“不!”
至于为什么,从安不出来,只是觉着这个决定作出后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她的身上溜走。
又是一阵琴声响起,一声声似是刀剑,直往从安脑袋上招呼,从安只觉着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在她撑不住前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家大哥的声音又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待从安意识恢复,只觉着脸上有一毛茸茸东西,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从安伸手欲推,又觉着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手上像有千斤重,压根动弹不得。
“哎呀,你怎么又在欺负人?”
这是个男饶声音,从安想。
“喵”
压在从安脸上的毛绒团子跳开。
情势不明,从安依旧闭眼假装昏迷。脑子却慢慢的转了起来,方才那毛绒团子应当是猫没错了,只是那话之人是谁?
从安听这声音一方面觉着熟悉,另一方面又觉着陌生,似乎曾在哪听过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按理来,从安身为皇后,如今处在昏迷之中身边能有的男子无不是那几个萧允辰、她大哥、太医、苏子墨或者太监。
可这声音既不是萧允辰的又不是她大哥的这两个饶声音从安还是分的出来的。
可若是太医的,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十个太医也比不上一个姜院卿不是?
至于苏子墨嘛,那就算了。苏子墨的声音里何曾有过感情?
可又好像不是太监的,从安在宫里这么些时日还从未听过哪个太监有这么中性十足的声音。
从安正困惑,又听见珠帘撩动的声音,而后是一个低沉的女声“大师,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这个声音从安更熟了,她想都没想便睁开眼睛,果然是她家醉竹!
醉竹捧着个托盘正在同一身穿道袍的道士话,语气中虽带着尊敬但似乎又有那么几分娴熟。
“娘娘若是知道如今连黑狗血都用上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那男子没做声,端起那白瓷碗看了看顺带朝从安这边瞄了一眼而后对着醉竹道:“看来这黑狗血是用不着了。”
“怎么?”醉竹急了“可是这黑狗血不得用?我这就去寻!”
“不是。”那男子一指从安“你家娘娘醒了。”
醉竹大吃一惊,朝着他指的地方看去。
从安努力想给这丫头挤个微笑出来,不过醉竹见她有了动作,把手中的托盘往面前那道士手里一塞而后朝外飞奔而去。
从安有些困惑的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娘娘,那贫道这黑狗血还泼不泼?”
这荒唐的语调,这戏虐的眼神,还有那只不知何时又被他揣到怀里的橘猫,面前这人除了书道长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