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中都城银山火树,灯华灿烂,然而这美景丝毫没有掩盖住对面少女的光华,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像个天降仙女般美丽绝伦。
高长逸作为燕国皇子,身份尊贵,平时除了他的母妃和一些皇室女性长辈,再美丽的女人也多是匍匐在他的脚下。但当对面少女凌厉而又不屑的眼神射过来时,他竟感到一丝狼狈,不由一时呆住。
只听那少女用极为高傲的语气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客商,怎的如此蛮横,人家朝你讨钱,你不愿给也就罢了,又何必打人呢!”
四周百姓闻言也都纷纷附和,七嘴八舌道:“不错不错,大节下的,何必呢,扫兴!”
“仗势欺人,可恶!”
……
此时,高长逸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几个乞丐是有人指使的了,但一时又想不出对方是何目的,遂笑道:“这位姑娘为何如此武断,在下初来贵地,本以为天子脚下必定地平天成,民风淳朴。谁想兴致勃勃观灯之时,突然受到这几名乞丐的讹诈,本就惊慌失措,姑娘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这又是何道理?”
刘沅莹听高长逸说的做作,十分作呕,心里暗骂对方狡猾。但因恨极了此人,刘沅莹实不愿与他过多交谈,且方才裴叔玉交待只须打乱他片刻的思绪即可,遂冷笑道:“你自是不肯承认的,不过没关系,我京城脚下的子民不希罕!”
刘沅莹说罢转头看了跟在身后的怀英一眼,怀英立刻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掷与那几个乞丐,高声道:“这是我家主人赏你们的,都散了吧,以后遇见这种人,记着躲远点!否则再被咬了,可不会有人救你们了!”
怀英说完发现刘沅莹早已转身离去,忙大步跟上。
周围百姓却一阵叫好,有的便对着高长逸指指点点道:“不过一个可怜的要饭的,至于下狠手吗?”
“看着倒像个贵公子,还不如一个姑娘家!”
……
高长逸的随从见众人如此不敬,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泄露身份。
高长逸却不为所动,他一时陷入了沉思:刚才那个女孩并不仅仅是美丽而已,她身上有一种气质,非平民的气质。高长逸自己就是皇室中人,深知皇室用品并不只是简单的奢华而已,方才那个女孩的穿戴,无论是头饰还是衣物无一不是上上品,尤其是衣领处的那枚金镶米珠别针,粗略估计至少用了上百颗莹润的小珍珠,这就不是单单有钱就能做到的。
这次来周国越来越好玩了,高长逸的嘴角翘了起来。
刘沅莹忙忙地走回和裴叔玉约定的地方,心里兀自不痛快,总觉得沾染了什么不好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直到看见裴叔玉仍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忙走近了问道:“怎么样,有收获没?”
裴叔玉道:“急什么,这不来了吗。”说罢看向刘沅莹身后。
刘沅莹回头看时,只见一名侍卫双手托着一个物件走来,口内禀道:“公子,这是那个乞丐头儿交过来的。”
裴叔玉用两根手指夹起来看时,原来是一个明黄色的荷包,一面绣着二龙戏珠,一面绣着一个“逸”字。
刘沅莹在一旁看了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这帮乞丐太厉害了,居然拿到了这么关键的物品,这下想猜不出是谁都难了。
果然,只听裴叔玉思量道:“明黄色的荷包,看来是皇室中人,我记着上次礼部的人说今年的燕使是燕国的六皇子,叫什么高长逸的,看来就是此人了。”
“可他没有堂堂正正的住进驿站,却隐藏了身份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干什么勾当。”刘沅莹撇撇嘴道。
“他自然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咱们这京城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裴叔玉说完将手轻轻一扬,那明黄色的荷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怀英手里。“折腾了一晚上了,咱们也该去东宫坐坐了,这个荷包换太子殿下一杯茶水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