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黔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再无半点功力,疯了一般。曹吴氏惊吓过度,当场晕了过去。史黔命人验了昨夜壶中的茶,确认有毒后,杀了曹吴氏。”徐四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事情的进展。
“这一回合,咱们顶多只能算与徐紫月打了个平手。”秦莲笙轻叹一息,又道,“舞者可已送走?”
“昨晚便送出了城。”话音未落,徐四又补充道,“小的亲自送他上的马。”
秦莲笙赞许地点点头,“好,事儿办得很好。”
“殿下谬赞了。”徐四拱手道,“能得殿下看中和栽培是小人的福气。”
秦莲笙不知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一番徐四后,问道,“你可想留在本宫身边?”
徐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如今难道不是在殿下身边?还是说……
“你考虑考虑。”说着,她摆了摆手,“你昨儿也忙了一整晚,先下去休息吧。”
“是。”话虽如此,徐四却并未立刻离开。他举眸,瞧了瞧秦莲笙,施礼道,“小的愿听殿下差遣。”
包括徐净徐童在内,他们七个都是隐卫出身。做隐卫,考校的是武功。但办差,要的是聪明的头脑。今儿公主开了这个口,说明殿下对他近来办差的认可,更表明了殿下有重用他的想法。如此的大好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
秦莲笙微微颔首,“对了,有空去冬画灵前上柱香。”
“冬画与徐净之事,小的刚才听说了。”说至此,他顿了顿,方道,“昨夜,史黔那边并无来访之人,是否还需继续留人?”
秦莲笙摇了摇头,“不用,把那边的人全撤回来。”
“是。”徐四施礼告退后,默然退出了房间。
活生生的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世界多了一座冷冰冰的牌位。漆黑的牌位上工整地镌刻着“爱妻徐刘氏之灵位。”
黑漆的案几,缭绕的香烟,白色的帷幔,粗麻身影,勾画出一幕悲戚断肠的祭奠图。
徐净跪在案几前,手拿一沓黄纸,三张一叠投入面前的火盆。
明晃晃的火苗,不时雀跃,仿似鬼怪长舌,吞噬着那暗黄的冥币。凄冷的夜风自敞开的殿门争先恐后地涌入,一缕青烟袅娜升空。
徐童跪在一旁烧着纸。他异常的沉默,深幽的眸子,让熟悉他的徐净也颇感不适。
徐净心中对他的反常有些许猜测,却无暇顾及。何况,扪心自问,他自认在此事上并无过错。
寒风呼啸,白色帷幔高高扬起。
即使守着火盆,徐净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离开隐卫营,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徐童这个大老粗第一次对未来有了些期待。”徐童声音低沉,带着难以言述的忧伤。
徐净明白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毕竟,人一生难得有几回心动,尤其是第一回,只怕终生难忘。思及此,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似巨石压胸,有种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