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垂下的芭蕉,甚至就还能触碰着薄屹的玉冠,清媱倒还只能斜斜的望着,侧颜刚毅,比起现下京中的玉面郎君倒是有差别的。
清媱递给他一把剪子,便也自然的接过,动作熟练异常,
“哪个?”,瞧着他认真细细观察挑选的模样,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了。
舒尔,薄屹听着她未曾回答,低头瞧了瞧,清媱移开了眼,薄屹眸光如炬,清媱有些无所适从,只得笑了笑,瞥开眼,
“只是觉着殿下像一个人,”清媱斟酌的着,
“哦?”薄屹挑唇笑了笑,调笑低沉着却没个其他表情,“竟然让夫人如措记。”
清媱诧异他的反应,没甚么,不过一个,路人罢了,偶尔识得,”清媱卷了卷手中的芭蕉叶,捏了捏,“不是甚么重要的人。”清媱回忆着,那段时日好似恍若经年的遥远,那人面部也不甚清晰了,只是一想起便是那痞子般温暖的笑脸,露着几颗大白牙,如沐春光。
“你很在意他?”薄屹装作若无其事般,一边摘剪着芭蕉叶,眼眸却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他救过我,算是妾身救命恩饶,其他…”清媱意识到他颇为试探的问着,反问一句,“殿下这是在做甚么?”
“没甚么,好奇不行了?既然夫人是路人,又怎会念念不忘呢。”清媱听着他话颇有几分不依不饶了,好似非得问个究竟出来。
这话问的清媱一愣,对啊,干嘛和他这些,简直自讨没趣儿的,“殿下爱信不信了,了不熟便是路人了,还想听着怎样的答复才满意呢。”清媱眨了眨眼眸,
“没怎么,只是好奇夫人向来待人接物雁过无痕,平静无波,何人能有此幸阅。”薄屹问了问,玉冠丝毫未斜,水一色,衬的愈发矜贵堂堂了。
清媱却想故意膈应他一番,“噢,殿下这么一妾身倒是想起来了,至少是为玉面郎君的,高高大大,脾气也是极好,瞧着武艺也是超群,殿下可是满意了?”清媱自他纤长分明的手中接过芭蕉与芭蕉叶,嘴角却是有些想笑,默默转身走在石径上,
“看来夫人对这位郎君,甚是满意。”看着清媱的背影,薄屹盯着,眸光沉沉,嘴角勾起笑意,
清媱心头翻了个白眼,也不晓得这人是在真话还是气话了,莫不是傻了,驻足看着他,踮着脚,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殿下莫不是今日在宫里吃了酒,这才发作了?”
“没有,夫人不就想本王吃醋么?这不在遂你心愿。”薄屹的冠冕堂皇,
“估摸着真是吃醉了。”清媱念叨一句,喃喃细语似的,有些不解的盯着他,而后提醒着,“走罢,足够了。”
这人听着别个郎君,不生气便是算了,还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该是还心情不错的模样了,盯着简直膈应人了…突然心头想起凌玥那一句一句癫狂的话,也不知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清媱甩甩头,不欲再想了。
待到摆膳,清媱瞧着他还是一副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模样,更是有些奇怪了。
“殿下这一大下午,心情都似极好的,”清媱随意问了问,
薄屹没有话,只是径直取了块糯米鸡到碗里,黏腻暗绿的芭蕉叶儿,包的精致,泛着光泽,默默尝了起来,好似没听着清媱的话一般,
“如何?是不好吃?”清媱瞧着他表情僵硬着,半没个反应,有些疑惑的问着,
“很好。”隔了半晌,好似喉咙尖儿里低低沉沉冒了两个字,喉结滚动,
“殿下喜欢便好。”清媱心头一落,笑着着,
“当然喜欢。”薄屹笑了笑,咀嚼了几口,瞧着清媱的脸颊,意味深长的着。
“那你便多吃些。”清媱本也不喜这些糯糯的东西的,只是听着李管家着,他从挑嘴,却是一直对着个糯米鸡念念不忘,每逢年节团圆,便会去醉仙楼给点了几份,又很是奇怪,只是默默瞧着,也识不了几口,倒也成了王府得惯例了,都知晓不爱甜食的殿下,却是钟爱一份糯米鸡的。
“本来还担心做不好,本来也没怎么学过膳食的,这还算得心应手些的,当初在侯府闲来无事儿便做着玩玩了。”清媱一人着,颇为感叹,现在想想当初女儿家的事儿,很是遥远了。
“夫人能做的如此,也是极为不易了,就是,还差些火候。”薄屹一人径直评判着,
“是吗?”清媱想了想,“估摸是上笼屉,时日分寸没好罢。”薄屹瞧着她还乖乖巧巧的回答,又在思索哪一步出了错,有些欣慰了,虽自己可是知晓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会有许多机会接触庖厨里的事儿了,上辈子都是嫁过来才慢慢在一琢磨着,如今能懂许多,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看吧,媳妇儿文静些的好处也在于,比起当初,这可是不会再烧了厨房,乌烟瘴气的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