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完之后是多少点?”
“大概十二点。”
帝居转身走进书房,点开连接了电脑的追踪器,局域网纵横交错,上方的红点并未移动,也就是说,她还在落蕊别墅内。
楚辞咬着下唇看他,心头惴惴不安,难不成那个人又来了?
“现在还没有办法断定。”
帝居牵过她的手,驱车前往落蕊别墅,“在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什么东西都没法下定论。”
没错,目前最首要的,就是要把潘玉儿找出来。
按理说,如果她出事,那么琉璃移魂阵就会自动将他们送出来,可现在他们还在阵法内,就说明潘玉儿安然无恙。可这么一个大活人,翻遍了整个别墅都没看到人影,实在不引人生疑。
“要不,咱们先报警?”
余婵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萧鸾摇摇头:“失踪没达到48个小时,警局是不予受理的。”
余婵美一口气下不来,怒怼他:“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怎么办?”
楚辞忙过来做和事佬:“二位长辈,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关心则乱,我们都先冷静一下,然后回想昨晚十二点后,是否有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或者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
“有。”
因找人而精疲力竭的萧宝卷忽然起身,眼眸中闪烁着心有余悸的惧怕,“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被拖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脊背一阵森寒。头顶打落一束光,一个自称巫妖的骷髅脸拿着一把团扇,绕着她不断拍掌转圈,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词汇。然后忽然掏出一把桃木剑,割破了他的手指。
“你再回想一下,她究竟说了什么?”
在楚辞的追问之下,萧宝卷绞尽脑汁,却还是没能凑出半个字出来。
帝居突然摊开一张白纸,搁下笔:“要么把巫妖说的话想起来,要么把你看到的那把团扇画出来。”
“我......尽力而为。”
帝居朝楚辞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找个理由将余婵美交给萧鸾,并亲自送他们回房。
“不是尽力而为!”已是寒冬,落地窗外的树梢光秃秃的,极尽萧条,“是全力以赴!”
萧宝卷也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不同寻常的气场,心有戚戚:“你、你们究竟是谁?”
“你无需知道我们是谁,只要知道倘若不将梦里的内容弄清楚,潘玉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潘玉儿一天没回来,他们就会被困在琉璃移魂阵。
萧宝卷被他一吓,灵魂都快要出窍了,却还心存侥幸道:“有可能她只是突发奇想要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躲得累了就会自己出来。你也说了,她还在落蕊,只要还在,就一定能够找到!”
帝居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再劝导:“随你。”
走廊内,好不容易将余婵美安抚入睡的楚辞,悄然阖上门,轻呼了口气。
“被骂了?”
快步走来的帝居握住她的手,以防她透明的身躯被他人发现。
楚辞摇摇头:“这倒没有,只是......”
几分钟前,萧鸾的助理再次打来电话,小心翼翼提醒他刚回国,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萧宝卷不在,公司还是得有人坐镇。
余婵美听到后就不干了,她这次回来,就是希望能够撮合萧宝卷和潘玉儿,消弭当年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萧鸾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余婵美很是恼火。
一提起当年的事,萧鸾也气涌上心头。二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他们虽是商界联姻,可看得出来对彼此都是有意的。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而做出来的事情,莫说他们自己,连旁人都看不出半点情义?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
楚辞跟在帝居身后,进了安排给潘玉儿的房间:“可爱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坦诚相待呢?”
说一句爱他,有这么难吗?
帝居举起谣迷石,在各个角落中扫射:“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身,拥有得天独厚的骄傲。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驱使着他们既把对方当做亲人,也是竞争对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遇强则强?”
“聪明。”
帝居忙里偷闲,俯身给了她一个鼓励的亲吻。
楚辞脸色涨红,虽然这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可毕竟是在白天,又在别人的房间里,影响不好。
帝居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去沙发上坐一会儿。”
昨晚送她回房,又跟潘玉儿视频了那么久,铁定是翻来覆去没睡着,现在眼睛里还都是血丝。
“我没事,陪你吧。”
看他这架势,估计还要忙活好一阵。
据众人对潘玉儿最后一次见面的印象,她进了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别墅的监控也显示,午夜十二点后也没有了她的身影,所以这间房就成为了他们重点排查的地方。
谣迷石与潘玉儿戴在手上的手表有感应,倘若她遇到什么事,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可幽紫色的光束遍扫整个房间,连犄角旮旯也没落下,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难不成是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留下线索,就被带走了吗?可如果被带走,手表也会一并消失。因为这块手表,是谣迷石强行禁锢在每一位请求重塑故事的主人公身上的追踪器。
没理由她被带走,而手表还在。
灰蒙蒙的天际,转瞬即黑。窗外的树梢飒飒作响,黑影晃动间,好似鬼魅。
楚辞打了个呵欠,困意如同洪水般滚滚袭来。为了不影响他,就躲到身后掩唇,尽量控制混沌的意识。
“上来。”
帝居背对着她,屈膝半蹲,指腹向上托。
这是.....要背她?
楚辞摆手如筛子,强行驱散眼睛里的困意:“我不困。”
帝居没等她说完,兜住她的腿弯往上一提,笑着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身体失去重心,不得不攀上他的肩胛,依偎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小声嘟囔:“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帝居哑然失笑,背着她离开浴室,将她放置在长形沙发上,刮她的鼻尖:“忘了补充一句:小猪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楚辞佯装恼怒,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挡在胸前,隔开与他的距离:“我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
“有多难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