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
额头被敲,力道有些重,似在惩罚她的胡思乱想,“既然想象力这么丰富,为什么就不假设一下,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由那个人一手造成的呢?”
楚辞凝眸沉思,脸色越发沉重:“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成为他掌中的玩具?”
帝居忍不住笑出声,刮了下她的小鼻尖:“还没到那个地步。”
即使是,他也不会让那个人得逞!
楚辞可笑不出来,领教过那个人的毁天灭地的本事,压在心头的大石越来越沉重:“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想要对付他,真的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姑娘满腹心事的模样,娥眉挑动,嫣唇抿在一起,唇纹清晰可见,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它!”
俯身,二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现在,感受到了吗?”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让她有些惊愕。
手掌被他抬起,搁在跳动的胸口,数着上方逐渐加快的节奏声,眼眶里还未褪去的湿润再次浮起:“你......确定吗?”
确定对我的心意了吗?
“之前一直不确定,”近在咫尺的两人,唇瓣眼看就要贴在一起,“就像现在,做什么事都还差一点。”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我很高兴,你呢?”
楚辞胸口一暖,歪头抵在他的胸前:“我也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你。”
在茫茫人海中,依着那抹纤薄的感知力。
帝居箍紧力道:“尤啸天说,当年你差点嫁给了我?”
楚辞抡起拳头揍他:“拜了天地,又洞了房,是差多少点?”
“不差,一点都不差。”
帝居笑,又亲了亲她的发顶,“既然你能找到我,那么就一定知道,天若不想亡我,不论遇到多少次危机,我都能死里逃生。可如果天已弃我,那么不论是多少个太平盛世,都躲不过一场偶然的大火。”
这番话,实在太熟悉了。
楚辞胡乱抹掉眼角的泪珠,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哽咽的喉头尽是委屈吧啦的埋怨:“不带你这样的,表露心意的同时,还牵带着生与死。”
“人无法拥有永恒的生命。”
“可你并非凡人。”
帝居抵上她的额头,气息微薄:“至少这一世,我还是。”
低喑的沉音,杂糅着纷繁复杂的情绪,如同一打剪不断理不清的线团,解得人心烦意乱。
楚辞舍不得让他困囿在这窒息的深渊中,指尖滑向他的长臂,小心卷起白毛袖,摩挲上头依旧鲜红的牙印:“那么这一世,请你答应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不然,我真的不会再要你了。”
又觉语调不够果决,刻意加重最后一句:“帝筳簿,我是说真的!”
独自一人扛着为数不多的希冀过了上万年,眼睁睁看着思念深入骨髓却无法排解时,那已经不叫执念,而是魔怔。
“我能承诺你的,便是我能做到的。”帝居单臂揿住她的肩胛骨,唇角勾起一抹悠扬的弧度,“可我还是想要确认一句话,倘若前方是万丈深渊,你还要跟着我跳下去吗?”
楚辞眼底闪动着坚毅的神色:“不论刀山,亦或火海,筳簿去哪里,楚辞亦永远跟随。”
“好。”
她的性子,他已经摸透了。任何危险的事情一旦化了等量,分而承担,就会减弱了许多。
至于那座巍峨沉重的大山,他来承担就好,余下的小砂砾,得空就丢几粒给她玩一玩,如此,也挺好的。
“啊---”
大清早,落蕊别墅内,一尖叫声吓得众人打了个寒颤,匆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急惶惶朝声源处跑去。
最先赶到的萧鸾,胸口上下起伏,不断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怎么了?”
余婵美单手掩唇,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萧鸾沿着她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错综复杂来形容。可他好歹也是驰骋商场的大鳄,很快敛起震惊的神色,指摘萧宝卷:“这么一件小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余婵美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当即不悦:“这哪里是小事?还有,什么叫兴师动众?我并没有让你们来,你这是在含沙射影的指责我?”
老佣人见到这一幕,心头一动,眼眶里莫名有些湿热。多少年了,整个落蕊别墅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对于她的无理取闹,萧鸾也找到了一个维持天下太平的方法,那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予理会便是祥和。
闹着闹着,没有人顶嘴,余婵美也觉没意思,注意力瞬间转移:“玉儿呢?怎么还没下来吃早餐?”
说着,又朝她的房间走过去。
沉浸在拾掇中的萧宝卷也探出脑袋,左鬓角处还染满了泡沫。情不自禁跟在余婵美身后,左手还握着一把电动刮胡刀。
“玉儿?还在睡吗?我进来咯?”
敲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推开门,整个房间一如昨晚那般的整洁如新,好似并未有人入住。
奇怪,人呢?
绕着整个房间找了一圈,空无一人。
余婵美喊来管家:“见到玉儿了吗?”
管家摇摇头:“没有。”
至今,都没有人见过潘玉儿的身形。
萧宝卷飞奔回房,泡沫随着抖动的身体掉落在地毯上,浸湿了几块区域后,又很快被热风烘干。
潘玉儿房间内响起了手机铃声,余婵美迅速接起:“是玉儿吗?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很担心你呀。”
“妈,”那端的萧宝卷呼出一口怅然的浊气,“是我。”
“怎么是你?”
余婵美看着没有任何备注却又无比熟悉的手机号码,点开通讯录,里头的联系人只有四个。
萧宝卷心里极不是滋味,胡须上的泡沫已经被风干,半边未刮干净的胡茬格外扎手。
同一时间内的公寓
楚辞放下手机,神色凝重。
帝居阖上冰箱门,手中端了杯牛奶递给她:“怎么了?”
“玉儿不见了。”
可昨晚她们在视频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