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既然名为“暗器”,自然是要在攻敌不备时才更易得手,像是胡公子这样当面发难,威力自然不免大打折扣。
尤其是在他先前已三番五次地表露敌意的情况下,张三更是已做足了准备,此时面对着那三根金针,应对起来也是从容不迫先是微微一偏头,让过了打向自己承泣穴的那根金针,同时右手从腰间将那杆秤重新抽出、奋力在胸前一甩,那块径长接近一尺的秤盘便如同一块盾牌一样,轻轻松松便将剩下两根分别袭向玉堂和气海的两根金针崩开了。
“看来胡大公子手上的本事并不像嘴上的本事那么出众,居然连我这样下三滥的杀手都伤不了。”
将胡凤仪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以后,张三同样不忘在嘴上讥讽一番、以报对方出言不逊之仇。
闻言,胡凤仪更是怒不可遏,重新翻出了三根金针,作势又要扬手打出,却被罗贤拦下了。
“罗庄主,你还要护着他不成?这厮实在欺人太甚,你再怎样容让,都只会令他得寸进尺,到最后还不免令人觉得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见自己挣脱不开,胡凤仪只好带着不忿之色看向了罗贤。
他所说的道理虽然不假,可却用错了语气,听来倒好像是在指责罗贤一样。
白景行干咳了一声,同时向胡凤仪使了个眼色。
“我……”反应过来的胡凤仪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怎样解释。
“无妨。”
罗贤心知对方只不过是因迁怒而一时失言,所以并未计较胡凤仪言语上的冒犯,只是面带微笑地拍了拍胡凤仪的肩膀,温声道:“多谢胡小友再三替我说话,不过这件事本就是敝庄的私事,还是交给我来料理吧。小友尽可暂作壁上观,待稍后我再另做感谢。”
“好。”胡凤仪赶忙借坡下驴,然后瞥了张三一眼。
“怎么?此时你的援手都来了,你莫非还有胆子不要他帮忙?”
面对着张三这样的嘲讽,胡凤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让到了一旁。
看着胡凤仪的反应,张三虽没什么动作,却也不打算在言语上就这么放过他:“不错,不错,起码你已知道什么时候该认怂,也算是张大爷没白教你。”
见张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罗贤忍不住皱了皱眉,呵斥道:“阁下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嘿嘿,姓张的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罗庄主来教训。”张三面露不屑,又装模作样地瞧了瞧四周剑拔弩张的庄丁们,“你这是被我揭破了龌龊事,又要拿出家传绝学来堵我的嘴了?我还以为你声名在外,好歹还认得廉耻二字,想不到也不过如此嘛。”
“子不言父,家祖的所作所为如何,我作为后代子孙当然不好评价。不过,阁下夺走的那件冰盘,从敝庄建立之日起便是敝庄之物,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现在,我既然忝为庄主,自然有追回敝庄之物的责任。”
张三哂然。
顿了顿之后,罗贤又接着说道:“不过,空穴来风,非是无因。阁下所说的事情,我虽未亲见、不知真假,但看阁下这么一副言之凿凿的态度,或许确有其事也未可知。所以,要说这冰盘完全是敝庄之物,似乎又有些不妥。”
“你绕来绕去的,到底想说什么?”张三忍不住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关于这东西的归属,我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换一种简单明了的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
“江湖的办法。”
说完,罗贤忽然冲着白景行伸出了手,后者赶忙从腰间解下了一把刀,用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交给了罗贤。
“我虽然避世隐居,可却仍算得上是个江湖人,所以用江湖的办法来解决,对我们而言都公平得很。”
一边说话,罗贤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刀。
这柄刀看起来平平无奇,由刀柄到刀鞘均是以木头制成,连漆也没上,更没雕刻什么花纹,只是呈现出一体的棕黄色,那是原本的颜色。
“只要阁下赢得过我手中的这柄刀,尽可带着冰盘离去,敝庄上下绝无二话。而要是我侥幸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