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仍是毫不放松地紧盯着任舟,继续追问道:“你一直呆在屋子里?”
“当然。从外庄回来以后,我便一步也没踏出过这道门。”任舟耸了耸肩,“这件事情你问一问外边的哨卫就能清楚了。至于他们走后,你们也就紧跟着来了,中间的这么一点时间,我就算是想去看看热闹恐怕也来不及。”
“也没有人到你这里来?”
“有。”
“谁?”
“你不想知道的。”
“……那么她呢?她刚刚有没有外出过?”沈除眯了眯眼睛,向着楼上望了一眼。
楼上安静、漆黑如旧,似乎对外面的嘈杂纷乱毫无察觉。
任舟摇了摇头,答道:“她刚才喝得不少,此时正是海棠春睡,还没醒转。”
闻言,沈除略微踌躇了一下,向着其余两人打了个眼色,沉声道:“你们先到晚晴居去。”
二人得令,向任舟抱拳谢罪后,便一齐离开了。
“请吧。”
“请?”任舟一怔,“到哪去?”
“上楼看看。”
“这……我们两个大男人,似乎不太合时宜吧?”任舟有些为难。
“职责所在。”沈除言简意赅地答道,“你尽可在下边等着。”
任舟撇了撇嘴巴,不再阻拦。
得到默许的沈除匆匆进了屋子。
过了片刻,突然从楼上传来了沈除的喊声。
“她人呢?”
“她不是就在……”任舟一边答话,一边急匆匆地越级而上。
但是,到了二楼以后,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借着沈除的灯笼,他可明明白白地瞧见床上已空无一人,他先前亲手为诸葛绮盖上的被子此时已被掀到了一边,而诸葛绮已不知去向。
“你先前说,她已喝醉了?”沈除冷笑着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床,“那么此时她又能到哪去呢?”
“我先前一直在楼下,从未听见她下楼或者借由窗户离开。”任舟俯下身,摸了摸床上,入手处尚有一点余温,“好在,无论她去哪了,此时一定走得还不太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问,是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沈除已将手中的灯笼放下,改而握住了剑柄,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你该明白,如非必要,我实在不想跟你动手。”沈除叹了口气,“可惜,职责所在,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你离开。”
“你就这么下了定论,未免武断吧?”
“放心,我只管将你带到庄主面前。之后,你有什么话尽可对庄主讲。”沈除将剑柄压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或者,你也可选择由我封住你的要穴,便可免动干戈。”
“如果我不愿成为任人拿捏的鱼肉,你就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
“你有必胜过我的把握?”任舟皱了皱眉,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任何人对上你,恐怕都难说有把握,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只好勉强一试了。”
话音未落,沈除腰间剑光乍起,宛如长虹一般、直向着任舟的咽喉刺去。
任舟面色一变。
沈除的这一剑虽然不同凡响,可总归有迹可循,远未到可令任舟反应不及的地步。
但是任舟却像是慑于这一剑的威势已然失魂落魄那样,既未闪躲,也未招架,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剑由远及近、一直刺到了自己的咽喉前半寸远的地方。
“怎么?你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沈除微笑着问道。
笑得戏谑,笑得愉快。
“什么时候?”任舟轻轻呼出一口气。
“就在你刚才摸人家被褥的时候。”回答任舟的是一串银铃摇动般的声音。
诸葛绮竟然从楼下慢慢地走了上来,慢慢地踱到了任舟的面前,脸上带着那种跟沈除如出一辙的笑意。
“怎么样?叫人家拿刀比着喉咙的滋味是否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