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你们走了多长时间?”
“三四个小时。”
“三四个小时?!”
于福海照着我脑袋拍了一巴掌:“你成复读机了?”
“不、不是,三四个小时,瘸子都能走几里地!”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道悬崖得有多长?!”
老杨道:“我们走得慢,但也得有个五六公里的长度了。”他又问道:“这到底是哪?”
王汉回道:“湖泊尽头。”他指着山崖:“你们确定么?”
我见老杨点头,心情更加沉重了。这道山崖不是横亘在这里挡住去路,而是有一个弧度,包围了我们!以湖泊为起点,陈辉他们往右走,遇见了山崖,我们往前走,也遇见了山崖,仅仅是这一段就有五六公里长。
“不是吧?”我只觉得牙齿打颤:“另一边呢?也是山崖么?”
老杨道:“一样看不到尽头。”
难道,这整个迷雾森林,都被山崖截断了吗?
“没错了,是天坑。”王汉的脸色极度苍白,他的视线循着山崖一直向上,仿佛能看到雾霭之后的东西:“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在王汉说出“天坑”这个词之后,我的脑袋就开始嗡嗡的响。有可能吗?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天坑?我不敢相信,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只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要把我的肺撑开一样:“这得多大?光是贯穿这片森林的那条河,保守估计就得有五六十公里!一个直径五六十公里的天坑?”
陈辉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那这也……”
“是这段河,姓秦的。”王汉打断了我的话:“这条河的其中一段穿过了天坑。”
于福海也忍不住喊出了口:“太大了吧!”
陈辉道:“所以我们才没发现,我们正在天坑里。”
老杨也叹了口气,从我们面前走过去摇头晃脑地拽起了词儿:“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弯着腰看了眼湖泊出水口,小声的问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我脑子里完全被这一冲击性的认知占满了。
天坑,绵延几十公里的巨大天坑。在一个天坑里想要找到别的出路,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汉告诉我们发现的事,声音吵得我心烦意乱。我挠着头,走到山崖下,仰起脖子看着雾霭里的山崖。
脖子都要扭断了。
对,狼。
狼能够入侵这个天坑,就说明有某个地方能够离开,或许是被洪水冲塌的地方,也可能是自然塌陷的地方。但我不知道狼的攀岩能力怎么样,它们能下来的地方人类是否能够不借助工具就爬上去。
我们没有任何攀岩的工具。从被冲进这个天坑里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而且,这天坑这么大,想要找到狼群入侵的地方,就得沿着山崖找,可能绕一圈,就得上百公里。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我们得顶着疲劳、缺少食物和水、被野兽袭击、遭遇狼群等等各种各样的压力走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绕天坑一圈,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
而罗玉堂还活着,他会在暗中伺机而动。
真是令人绝望的处境。
那边还在交谈,罗玉堂的名字时不时出现在他们嘴里,我想了老半天,一咬牙,走过去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造木筏吧。”我道:“造木筏穿越伏流,我们只能这么干,才最有可能离开这。”
王汉几乎没有犹豫:“我同意。”
其他人都在沉默,我失魂落魄的把目光转向犹如会吃人一样的出水口,心里想着如果能找到张庸了解一下伏流的状况就再好不过了,可我却连他是不是人类都不能确定。
就在这时,陈辉冷静地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能抓到罗玉堂,我们都有救。”
“你疯了吧!咱们躲还来不及呢,抓那种生物?”于福海瞪着眼睛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