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王最后一次赌,在酒坊的二楼,浑浑噩噩的便一步踏了下去。
酒坊的人一哄而散,纷纷认为晦气,却没有一个人在意,只不过酒馆老板只能一个一个陪着笑送走所有人,又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乱世当中,死并不代表其结束,秋荷仿佛能看到一个人一直在大海终于登上一方彼岸,重新获得了新生。
……
普通到不起眼的小院子。
秋荷没有打招呼,推门而入。
听到有动静甄桐也从屋内迎了出去。
面对陌生而来之人,屋内的女子没有丝毫惊慌之色面露木然之色,身披近黑褐色长衣,脸上穿着一双陈旧并绣着两对麒麟的红色布鞋,盘起头发,扎了一根中间已经有细纹的白凤木簪,手上还捧着一个木盆,放着搓衣板和几件皱巴巴的衣裳。
那一张脸上憔悴失色像一张白纸被粗茶泡过,两目无神,她还没有收到丈夫已经跳楼身亡的消息,不过也有一件好事情,秋荷用两倍的价格赎回了房契地契。
“他又输光了吗?”甄桐很聪明通过秋荷的表情,即便未说话也猜得出是什么事情,要债的人来了太多,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他这次赢了。”秋荷很干脆的说道。
甄桐长叹一口气,将木盆放到了家里的矮桌上,语气中带着哀怨声“究竟什么才算赢呢。?”
“能登上彼岸了,便算得。”秋荷道。
“……原来是这样”甄桐半惑道,眼睛里终于有了少许的色彩,再看秋荷的目光总算有了一些缓和。
甄桐语气沉了一阵,总算懂了一些。
“您是说我家那位已经走了吗?”
秋荷点点头,想不到此妖心智十分了得,倒是有些可惜了。
甄桐将木盆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丢到地上,而后走进了里屋,秋荷在门外听到了哽咽声。
这便是一人解脱十人得道。
秋荷静静坐下等了一段时间,屋内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值钱东西看来已经都输光了。
从内寝出来,甄桐的脸色显然要好看一些,可是身体却显得失去了支柱,风吹即倒,显然也比不了秋荷许多。
“您既然是他的债主,他走之前也因该答应过您什么,不然您也便也不会来这个地方。”甄桐说道。
“实不相瞒,我来是想问一些有关天域的具体情况。”秋荷道,对于这个遭遇悲惨的女人秋荷说起话来也很温和。
甄桐听到秋荷这样问,整个人的神情突然就变的有些恼怒,回忆起来自己的遭遇,若不是这群该死的斩灵人的话她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斩灵人?”
秋荷注意到甄桐一提起斩灵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显然痛恨之极,若就这样草率的承认说不定就算能了解到一些的话也不知道真假。
“我并非来自这个世界,不然我也不会问你天域的情况了。”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斩灵人的本质。”甄桐知道自己这个逻辑不会错,并且从秋荷一进来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已经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东西,便接着道:“我什么都不会说,请你出去”甄桐朝门外一指,显然已经不想再看秋荷一眼,并对秋荷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改观。
不过秋荷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难道你就不想出去么,我知道你一定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我没看错你的修为已经被人从内而外给费掉了,若这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去”秋荷预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厌恶斩灵人的存在,即便想合作也无从下手。
“呸,你们斩灵人没有一个是好人,当初毁我修为,如今又想从我嘴中问出妖界之事,想都别想。”甄桐说话的时候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愤怒,但玉拳攥着忍不住在颤抖。
秋荷看到这种状况想道,自己之前至少因该做一些铺垫,现在这种情况非常不好,且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就算解释她也不会听吧?
“你……”秋荷本想问她身体究竟要不要紧。
谁知道原本就弱不禁风的甄桐突然捂住脑袋,身体一打晃朝后仰了过去,显然气火攻心,让她本来就虚弱的身子透支到了极限。
秋荷赶紧起身上前一步,及时搂住了此女子,并把她扶到了内卧中。
秋荷把她扶到床上的时候才得以看见卧室里面的场景,不过是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而已,而床竟然是张单人床,难道她她平时不是跟老王睡一张床吗?
这时他怀里的女人已经晕了过去,并且鼻子也很微弱,秋荷的心揪了起来,忙扣住她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