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王回到交郡,但此时的交郡已经不是他在时的交郡了。好不容易寻访到几个旧部,但一无钱粮二无兵将,如何能起事?问及交郡如今是何人为郡守,方始知道是镇南将军阳少白。安康王曾与雷都、阳少白对阵过,自是知道他们乃是广平的徒弟。当即击掌大笑道:“事成矣!”遂派人持帖请见阳少白。
阳少白见帖子上写着大兴康王拜见,遂笑着对在座诸文武笑道:“你们可知大兴康王是何人吗?”
长史阮文达道:“大兴已是前朝,如昨日黄花,今敢再属此名,等同造反!请将军速命人抓捕入狱,若审查属实,即刻斩首示众。”
祭酒焦少青道:“大兴康王不是已经入京封为安康王吗?怎会在此?该不会是冒名之人?”
司马俞辉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冒名来将军府诈骗?”
阳少白道:“派人请进不就知真假了?”命侍卫带进。
康王独自一人,大步走进来,环视一圈在座诸人,对着阳少白微一拱手,扬声道:“将军之命危在旦夕,竟还不知吗?”
主簿左坤呵呵一笑道:“但凡说客,皆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我却是不知,如今我大平朝蒸蒸日上,环顾四周,皆是蛮夷小国,何人能威胁到将军的性命?”
康王道:“诸位在这边陲小郡,消息闭塞,却是不知,大平虽然还是那个大平,但将军还是不是那个将军,这就不一定了。”
阮文达道:“此话何意?”
康王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阳少白知康王欲要单独说事,但他自付并无鬼祟之事需要隐瞒诸人,当即道:“在座诸人皆是忠于我大平之人,安康王有何话就请直言,无需隐瞒。”
康王知道阳少白不想因与自己单独说话,而引起诸文武的猜疑。心道,以阳少白的势力以及武功,要控制在座诸人必然轻而易举,当下道:“护国仙师广平已于今年七月二十二日死于祥安宫中!”话声不大,但却犹如冬季旱雷,一声炸响,震得诸人目瞪口呆。
阳少白更是站立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康王再次环视四周,道:“将军你看……”
阮文达大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王并不去看阮文达,只是望着阳少白。
阳少白此时再见康王的神情,已知此事必有隐情,当即也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此时却是不能在单独与康王说话,不然不仅会失去在座诸文武的忠心,也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当下道:“还请安康王告之。”
康王遂把前因后果简略一说,对阳少白道:“若是先皇在世,自是不会迁怒无辜之人,可是华微尘放着先皇长子、嫡子不立,偏偏立了一个尚不能顾及自己的小儿六皇子为帝,其野心已昭然若揭!而其为了立威,将军乃是护国仙师的徒弟,岂不是命悬一线了?”
阳少白跌坐在座,犹自不肯相信师傅竟然身死了?还是死于劫难之中,竟是尸骨无存。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厘清。
阮文达怒道:“堂堂国师,竟敢与皇帝争抢女人,还当场气死皇帝,真是罪不可赦,该当诛其三族!”却也是气昏头脑,一时失言。
阳少白顿时怒发冲冠,骂道:“什么狗屁皇帝,竟然胆敢强抢我师尊的侍女,若他不死,我也要杀上大兴,把他碎尸万段!”
阮文达大惊道:“将军你……你怎敢口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阳少白瞪着阮文达喝道:“你若敢在出言辱及我师尊,我连你也杀!”
阮文达被阳少白一喝,顿时犹如失魂一般,脸色苍白一时不能言语。
康王道:“如今将军可知我并非危言耸听了吧?只是不知将军欲要如何自处?”
阳少白沉默良久,方才道:“师尊虽然已是尸骨无存,但我还需寻一地方立一衣冠冢,用一祭奠师尊。也需去寻师兄雷都告知此事;还需回山一趟禀明师祖。”
康王见阳少白有心要扔下这一身的官职,急忙道:“将军的孝心,真是令人心生敬佩!可是将军是否曾经想过,尊师入世历练的志愿为何?他的志愿是否已达成?若是未完成,岂不是让尊师虽然身死,却空留遗憾?”
俞辉道:“将军尽管放心去处理尊师之事,交郡自有我们为将军守好,必不至有失。”
阮文达道:“俞司马怎能说此大逆不道的话?交郡乃是大平的交郡,何来为将军守好之说!”
俞辉冷笑一声道:“在我老俞的眼中,交郡从来就只有将军,可没有什么大平不大平的。”
阮文达气得怒指俞辉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怒视阳少白道:“将军也想做不忠不义的奸贼吗?”
阳少白乃是得道的真人,一而再的让阮文达怒斥,当下也是心中甚怒,道:“我如何做,不用阮长史来教我!你且退下吧。”
阮文达道:“将军要做乱臣贼子,我身为长史,有辅佐监察之责,岂会让你得逞!”话刚完,却是未料到镇南军副将葛青已经悄悄来到他的身旁,抽出佩剑,一下就把阮文达捅了个透心凉,道:“将军要做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一直呱噪得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