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山终于可以缓口气,低头看见架子上的柿子摆的乱七八糟,由于爷俩心不在焉,潘凯把新摘的夹杂在晒过的柿子中,潘凤山也把挂霜的柿子混在新柿子里。
“干的什么活,快过来弄好。”
潘凯懒洋洋地:“差不多行了,事没办成,先累死了。”
“累死你活该,不付出哪有回报,快点,老爷子快休息了。”
两个人忙活着,这些天父子俩已摸清规律,李佩华会定期去菜市场买菜,吕瀚眠每隔一个小时会休息一段时间,而库房钥匙就在吕瀚眠身上,每修复完成一幅画作老爷子都会亲手把它放进库房里收好,今天是盗取库房钥匙的绝佳机会。
近些天吕瀚眠对潘氏父子的态度有所转变,尤其是对潘凯,老爷子喜欢男孩,可惜没能有个孙子,过往那些年潘凯很少来吕家大院,近些年就更难得一见了,自从李佩华和潘凤山矛盾激化后,吕瀚眠深感愧疚,毕竟李佩华是因为照顾他才被潘家指责,何况当初劝慰李佩华嫁给潘凤山的也是他,因此前些天潘氏父子突然来吕家大院看望,吕瀚眠又惊又喜,表面上依旧满脸严肃,但内心还是产生了暖意,每次爷俩来都会给吕瀚眠带喜欢的老北京小吃,驴打滚、艾窝窝、芥末墩、炸灌肠,父子二人还把院子里成熟的柿子摘下来晒成柿饼,过往的岁月那些柿子的命运大多都是自生自灭,吕新圆和吕瀚眠吃不了几个,而今长大成人的潘凯在院子里和父亲干着活,老爷子瞧见满心欢喜,李佩华终于不用再过受气的日子了。
正房。
“喝口茶吧,爷爷,刚沏的铁观音,小心烫。”潘凯把紫砂壶放在方桌案上。
吕瀚眠靠在太师椅上,早饭后就一头扎进书房忙碌,这会儿觉得浑身酸痛。
“好,你也坐下歇会儿吧,忙了一上午了。”吕瀚眠抬起手揉了揉肩膀。
坐在旁边太师椅上的潘凤山朝潘凯使着眼色,潘凯立刻过来给吕瀚眠按摩肩膀。
“爷爷,我给您按按。”
吕瀚眠惊讶地:“不用了,怪累的。”
“没事,我不累。”潘凯边说边瞄着吕瀚眠腰间的一串钥匙。
“对,给爷爷好好按按,小凯可是专门学过的。”
潘凯听完翻了下眼睛,心说在洗浴中心捏了三天脚就被开除也算专门学过,但老爸牛都吹出去了,只能更加卖力气了。
吕瀚眠闭上眼睛享受着,拿起茶壶送到嘴里,舒坦极了,这种感受只有吕新圆在的时候才有过。
潘凯朝父亲挤眉弄眼,潘凤山感觉时机已经成熟。
“老爷子,看您都忙了这么些天了,太辛苦了,也没人盯着,不必那么严格要求吧。”
吕瀚眠立马睁开眼睛,说:“国家的事咋能不严格要求呢,一看你就缺乏集体观念,再小的事也要精益求精全力以赴,何况是修复国宝文物呢。”
潘凤山自愧道:“看来我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向您学习。”瞧了眼里间的书房,“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吧。”
“嗯,这幅终于弄好了,放进库房,等故宫的人来取。”吕瀚眠说完放下茶壶试图起身,潘凯连忙搀扶着他。
“您坐下歇着吧,这活交给我就行。”潘凤山说。
吕瀚眠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盯着潘凤山,潘凯搀着吕瀚眠的胳膊不敢动,潘凤山心说难道被老爷子看出了破绽,听李佩华讲过,吕瀚眠火眼金睛,上下几千年的赝品古玩他一眼就能鉴别出来,父子二人拙劣的演技连五毛钱的特效都够不上,潘凤山盯着吕瀚眠心里直哆嗦,从年轻那会儿他最怕的就是吕瀚眠,要不是他给李佩华撑腰,或许变成现在这张面孔的时间还会提前,老爷子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威严,不怒自威,正义凛然,三个人保持这种姿势足有半分钟。
“交给你,我不放心。”吕瀚眠终于说出几个字,刚刚突然起身血压猛然增高,感觉有些眩晕,缓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