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压低了声音:“小公爷您想,就这么巧,一夜之间整个应天府的纺织户全部闭户了?这地方官的财源靠的可就是这些商户们呀,而如今这纺织户闭户了,不但地方官不急,商户也不急,急的却是那些以纺织赖以生存的织工、纱工、染工们。”
“白露,你的意思是,这是地方官和纺织户串通一气,有意纵容纺工们去闹事,好把事情闹大,事情一闹大这税收就收不成了?”
“小公爷真是冰雪聪明,而且看目前这个势头,闹事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多,到时应天城就会乱作一团,国公爷必要出兵镇压,而纺工们也就成了暴民,暴民不杀无法平地动乱……”白露盯着徐允爵眼里充满了赞许。
徐允爵明白了白露话中的意思,愤愤道:“到时不管杀不杀这些纺工,父亲都会进退两难,只要事情一闹大这税收定是无法执行,这班混账好阴损,竟把我徐家拉下水。”
白露拱拱手,正色道:“小公爷,事到如今,只有先把城外的流民都安稳住,不让事态扩大。”
徐允爵以一种寄予厚望的眼神看着白露:“白露,你可有办法。”
白露突然阴笑道:“办法自然有,小公爷,此事全因商户与地方官勾结,早已串通好,只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小公爷的雷霆之怒,他们便会乖乖服软,白露保证第二天城里的纺织商户便会大放鞭炮重新开业……”
“什么意思?你是说,让小爷抽他们?”徐允爵愕然道
白露点点头:“不错,这般士大夫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子,咱们斗嘴是斗不过的,文斗不行改武斗,只要小公爷把他们抓起来狠狠抽几顿,保管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
尽管白露的主意符合徐允爵的胃口,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个馊主意。
徐允爵摇了摇头:“这怕是不妥,他们都是朝廷命官,无缘无故这样不好吧?”
“小公爷说的不错,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自然打不得,可那些纺织商户可不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打不得,那些商户还打不得吗?”
“好主意,这事就交给你了,抽的时候用点力,把小爷那份补上。”徐允爵拍了拍白露的肩膀说道
白露诧异道:“小公爷你不抽他们过过瘾?”
“抽他们就算了,小爷堂堂乃是魏国公世子,从不抽无名鼠辈,这种粗活就由你代劳,务必使出吃奶的劲,你可不要令小爷失望啊。”
白露心中一阵波澜,瞧见这小纨绔没有亲自动手的打算,白露只好收起这个很解气的法子,凑到徐允爵耳边轻声细语一番。
话毕,徐允爵两眼徒然睁大,不禁感叹道:“好啊白露,你这哪里是近朱者赤,这分明是近墨者黑,小爷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带坏,读书人坏的很呐……”
白露无力的辩解着:“小公爷冤枉草民了,草民已经在小公爷的教导下改邪归正了,这不是为了小公爷您行善事么。”
………
入夜,一个白衣俊影鬼鬼祟祟入了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