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制作时的结构细节,张涯观察整个土坡的斜度。
之后,轻拍郭石柱的肩头,他笑着吩咐道:“柱子哥!在水泥船的两端,靠近的下坡的一侧,先掏出几个窟窿……”
“噢!小郎君!俺清楚了。不过,这圆木要多大的?”郭石柱瞪大眼睛、满头雾水,根本不知晓如何做。
嘚!都要咱亲自来……张涯禁不住摇摇头,只好手把手的示范。
水泥凝固后,抗压不抗拉,更不要猛烈磕碰其中的钢丝,抗拉不抗压,但不能超出其拉伸强度。
整体翻转水泥船时,必须先支起船体两端。
再缓缓掏空一侧的泥土,让它靠着圆木慢慢滑落倾斜,其后再撬动其上侧,使之慢慢倾覆,最终整体翻转。
支护起几根圆木,就是起到受力均匀,避免船体滑落过快。
原理倒是不复杂,就是需要小心谨慎。
慢工出细活。
用钢锹慢慢掏土,甚至用徒手来刨。郭石柱领着二十多人,张涯又亲自督战,连续捣鼓了三天,才完成了此项任务。
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简单些。
船舱清扫泥土、打理干净,再通过预制孔,卯榫盖板、以及木制船篷,这些工作交给赵树起、王春茂等人就成。
他早已给出附属件示意图,赵树起亦做出了不少构件。安装起来颇为顺利,张涯便不在过多关注。
翻转硕大的水泥船体,胡瑗见证了整个过程。然则,他并未说太多话,只是神态有所转变,显得轻松明亮起来。
给张涯讲学的空余时间,除了观摩船体翻转,他还满塬地的游玩,甚至跑到紫霞观中,和乔无忧谈论道易。
对此,张涯举双手欢迎。
只要这位青史留名的教育家,不心血来潮、认真起来,古板的限制他的言行,在九陵塬上诸事不禁。
如此相处下来,二人便相安无事。
张涯该干啥干啥。
塬地上的麦田完成冬灌。之后,将稻田的余水排空,收获了一千五百多尾,一斤多重的鲤鱼。
领着祝丽莎、卢雪静等人,张涯选出二百多尾,用十个大点的藤篓,暂养于阳凌苑中的休闲水池、预留到冬日慢慢食用。
钟三牛、徐五等村民,每户分得十尾,算作帮衬做工的福利。徐平山、杨丙生、赵树起等带着家眷,以及铁冶房诸人,亦分得如此数量。
负责护卫事宜、营建淤地坝的厢兵,按照每人两尾进行分配。
至于剩下的鲤鱼,张涯干脆利索,统统投入到榆口水库中。前年竭泽而渔,他也需回馈下大自然。
见到如此稻田收获,以及分配方案,胡瑗越发不淡定起来。
小雪节气,中午聚餐。
全鱼宴,清蒸、红烧等等。
酒后三巡。
看看眉飞色舞的高德仁、石炯言,再看看风轻云淡的张涯,胡瑗微皱眉头、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状态。
“远之!稻田养鱼、冬灌宿麦、土坝营建……”
未几,他开口说道,“此中种种,皆彰汝之才干。然,今生便是如此呼!应趁年少之时,当有鸿鹄之志!”
“晚生谨受教。然则,何为鸿鹄之志?”
张涯起身拜礼,眼珠急速转动,微笑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否?”
噗通!
胡瑗如遭雷噬,猛然站起身来,靠椅也随之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