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颤颤巍巍,两眼昏花,看了美娟后直说要找美娟,气得美娟大骂,陈三此时已经知道事情有诈,但还是鼓起勇气来,说我们是来接玉屏姑娘的。
那美娟皱着眉头弯腰低头弄姿,以为自己听错了,待陈三第二次说完之后,那美娟就如一只猛虎,先是举头一阵狂笑,吓的陈三只要捂住耳朵,然后这妇人口中顿时飙出无数的污言秽语来,其中一句是,你们是谁家,敢如此大胆,戏弄我东华楼,敢咒我家小姐!
美娟身后此时不知道何时窜出来十几个鸨儿龟儿,个个手持棍棒扫帚,可怜陈三等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些人念及陈三年级大,怕出了人命,所以见老仆人倒地不动后,就不再打他,只是全身都被吐满痰液,那辆马车,被砸的粉碎。
且说陈璒,接到手信后,提前往修梵寺而来,入寺后陈璒见时间尚早,就先礼拜了佛祖,再往禅房中去寻住持慧因。
慧因见了陈璒,便邀请陈璒入了一间禅房,陈璒说明来意,慧因含笑让陈璒先稍等片刻。
慧因与陈璒已是半熟,但见面多次,彼此却未有深聊,慧因于是今日便问到陈璒年庚,陈璒问是为何事,慧因说只为姻缘。
陈璒不假思索,将出生时辰报了出来,慧因掐指推算,过了半刻钟,低头不语,陈璒见状,急问何故。
慧因道一身南无阿弥陀佛,一脸慈悲的说,从命理上看,陈公子从这年春天起,行水木大运,十年之间的诸事之中,姻缘犯桃花,钱财遭冲克,陈璒听了,心里极为不爽。
眼见太阳西下,酉时快到,陈璒催促再三,慧因只是沉默不语,直到天色全黑,慧因才捧出一个木匣,递给陈璒,说今日早间有人来此放下此匣,匣内有一物是赠于陈璒的,要他在这个时候才能给陈璒,陈璒问是何物,慧因说自己也不知道。
陈璒接过木匣,感觉匣内极轻,打开匣盖,匣子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极为秀气的锦囊。陈璒拿起锦囊,发现里面极软,急忙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束青丝,是用一根丝线绕着。
陈璒迫不及待的展开信来读,玉屏熟悉的字体就出现在了眼前,只不过,这一字一句,在陈璒看来就是在割心挖肺,他勉强看完,已经是泪如雨下。
此信正是玉屏亲手写的绝交信,斩一截青丝是为了断了这段情缘,陈璒半晌才从桌面上爬起,急问是何人放下此匣,慧因道,早间一位女子过来,只让今日酉时末给你,其他半点不说,陈璒问是否认得此女子,慧因回答,并不认得。
陈璒将东西收好,失魂落魄的出了寺来,此时天色全暗,陈璒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摔了一跤后才清醒过来,遂立刻往新租的房屋赶去,赶到后,已经得知第二拨去接人的下人已经出发,陈璒站立在房内,只觉得屋内天旋地转一般。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只听得院外叮叮咚咚的一连串脚步声,那早间去接人的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冲进来,口中嘟囔大喊,那人由于急迫,已经是声嘶力竭,前言不搭后语,但陈璒听清了,金子被任义拿走了。
那玉屏呢,陈璒自己苦苦冷笑几声,那人急忙摇头,不知道是没有接到还是他不知道,陈璒少有的暴怒,那人半天才说清楚,是自己不知道。
陈璒还没缓过劲来,又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他们是报告陈三挨打的事情,陈璒突然一个趔替,几乎摔倒。
有人打来了凉水,陈璒喝了两口,逐渐恢复了平静。
陈璒问:“陈三叔何在?”
下面人回答:“还在路上,没抬回来?”
陈璒又问:“任义何在?”
下面人回答:“任义消失不见了,怕是拿了金子走了!”
陈璒又说道:“下午和陈三叔一起的,是谁?”
两个下人立刻跪倒在前,陈璒说道:“你们不要急,先把事情给我说一遍。”
二人点头就开始讲,越讲陈璒的脸色越白,直至到了陈三挨打一段,陈璒再也站立不住,旁边早有人来把他搀扶住,陈璒道:“可有人去找那任义?”
旁边的下人道:“现在还没有人去,再说了,方才都说任义是往城外跑了,如今城门也早关了,就是去追,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陈璒立刻站立不稳,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羞耻和绝望。